> 齐令仪轻轻拍着莲子的背,任她将头埋在自己的肩窝上哭泣,“傻莲子,将妆哭花了可就不好看了。”齐令仪轻声说着,语气中没有责怪,这让莲子的眼泪更加止不住了。
齐文远眼带疑惑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让“凤阳长公主”哭泣不止的女孩。
齐令仪慢慢等着,并不再催促莲子,直到她自己停下,抽抽搭搭,不好意思地看着齐令仪肩上湿了一片的衣服。
齐令仪叹了一口气,“燕叔,带齐大人和关大人去翎织厅,我换身衣服就来。”她示意燕绥带关维桢和齐文远去位于七层的会客厅,那里从建造以来,进去过的不超过三个人,然后她看向面带羞愧的莲子,“走吧。”
齐文远本就是被控制在仁义楼手里,如今又出现的一个人让他也万分好,自是跟着燕绥走了。而关维桢,狭长的凤眼中带着一丝担忧,他看着齐令仪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提脚跟上燕绥。
“公主。”一进房门,莲子就重重跪下,“莲子有愧,请您责罚。当时十八寨的土匪掳您上山,我就应该拼死跟着,而不是放任他们带走您一个人。那些日子,莲子好害怕,左风也受伤了,燕统领在凤阳,一时也赶不来,我们准备了银子,通知了酉阳郡附近的暗卫,正要上山救您,却没想到酉阳郡的郡守会在这个时候上山剿匪。或许他是怕您在酉阳郡附近出事,仁义楼会迁怒于他,这才下令剿匪想救您。我们去了那些土匪的寨子里,却没有找到您,好在,您传了消息给我们。”莲子像是憋了一肚子的话终于有人说了一样,滔滔不绝地讲着,说着像是又想起了那夜担惊受怕的时候,眼泪又要掉下来。
齐令仪打开衣柜找了一下,似是有些懊恼,“莲子,我那条云雁细锦的裙子呢?你来帮我找找。”
莲子愣了愣,双手撑地,提起厚重的裙子,快步走到一个箱子前,从里面找出了那条裙子和配套的烟灰色小褂,要服侍齐令仪更衣,一时又觉得自己身上的华服厚重,行动不便,就将衣服放置在床边的榻上,索性把裙子脱了,快速换了一身常服,这才拿起衣服走到齐令仪身前,亲手给她脱下了那套月白色锦衣,不好意思地将肩上那块沾湿的地方往里掖了掖。又服侍齐令仪穿上云雁细锦的裙子,小心地将烟灰色小褂上的红绳系上,这才满意地松了一口气。
齐令仪一直注意着莲子,见她终于平复了心情,拉着她的手走到梳妆台前,“简单些,梳个花冠就好。”
莲子点头,认真为齐令仪盘起了头发,一缕一缕,小心而仔细,似完全忘了方才哭闹时的心情。
齐令仪这才开口,“莲子,你可不许再哭了。我问你,当时十八寨的动乱,是因为酉阳郡郡守怀准剿匪?”
莲子虽有疑惑,但认真回答,“是的,公主。我们在山脚下看见了官兵,那旗子上打得郡守怀准的名号。”
见齐令仪沉思着,莲子手上的动作不敢停顿,又听齐令仪道:“文远公又是怎么回事?”
莲子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色复杂,顿顿地说:“我们绑了齐大人的幼子和他的夫人。”齐令仪“嗯”了一声,表示回应,这也在她的预料之中,要掣肘这位名声在外的郡守大人,燕叔定将他的什么把柄拿捏在手上,才好要挟,不然光凭着软禁那一条,是不可能让他配合着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的。虽然是得她的父皇昭德帝赏识,齐文远才能从一介草民成为一郡郡守,但改朝换代已经是既定的事实,现在齐德坤才是他的君父,他要护凤阳郡一方百姓的安宁,就不会贸然起事。
如今关维桢奉皇命而来,她不想与皇位上的那位三哥对抗,也不想将齐国拖入战火,所以她将关维桢放进了仁义楼,也相当于,将她三哥的眼睛放进了仁义楼。
七层仁义楼外,七星街上,凤阳郡中,百姓、流民、抑或是心怀不轨的各派人马,都将这个局搅得越来越乱,越来越难收拾。那些人还聚集在仁义楼下,久久未散,他们手上拿着刀刃,似是这个时候就要随‘凤阳长公主’杀进上饶京都,推翻暴、政,立下不世之功。
齐令仪冷笑,燕叔还真是好本事。
有些事她还不明白,但是这样的事莲子也定不会知道。黄河明明已经有治理成效,却再次决堤引得数以十万计的流民齐下凤阳,以致成现在暴动的趋势,一定与燕叔有关,只是,燕叔虽出身暗卫,心肠冷硬,但如此祸害数十万百姓的事,真是他做出来的么?
莲子将祥云样式的碧玉簪□□齐令仪发髻中,算是最后一步,然后取下自己头上的八宝金簪,略收整了一下。齐令仪见她收拾好了,这才起身,带着她向翎织厅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酒先鞠躬致歉~这周末没有更新是因为家里要装修,收拾了整整两天,加上清明节扫墓,实在是没有时间,让你们久等了,抱歉。从今天开始正常更新,今天晚上还要继续收拾,来不及捉虫了,过几天会仔细捉虫的!
☆、第十八章
齐令仪身着淡蓝色云雁细锦长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