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未曾。”燕绥沉声答道。
齐令仪又看看周围,显然事情发生后还没来得及清理这里,地上还有不少血迹,“死伤多少人?”
“死二人,伤十八人。”
齐令仪点点头,“好生抚恤他们的家人。燕叔你也不必在这跪着了,找到钦差要紧,钦差和圣旨找到了,其他都好说,若找不到,就等着你苦心经营的一切付诸东流吧。”
燕绥站起身,脊背挺得很直,眉头也皱了起来,“公主放心,臣一定会找到钦差,手刃想要坏公主名誉的贼子!”他安排人前来护卫,“请公主在此稍作等候。”
“我在这儿等候燕叔的好消息,燕叔放心去找人,我这里有护卫,有文远公陪着,你不必担心。”齐令仪回道,示意燕绥快去寻人。
燕绥走后,齐令仪等了一会,见没有消息,也不耐烦坐在车上,就下来走了走,她回头看了眼同样着急等待的齐文远,对莲子说,“去请文远公过来。”
莲子应“是”,快步走到站在官轿前的齐文远面前,说道,“文远公,长公主请您过去。”
齐文远立刻跟着莲子向齐令仪走去,心里想着,他这个侄女儿到底只是个小姑娘,肩上扛着这么多事,心中怎么不可能不害怕。
齐令仪让暗卫都退远些,又示意莲子也往后退些,“无事,这么多暗卫在呢,我有话与文远公说。”
莲子这才退了十步,也不敢退远,毕竟这个地方刚刚发生过劫持朝廷钦差的事,她不敢掉以轻心。
“文远公,”齐令仪轻声道,“有些事我早想问问你了。”
“公主请问。”齐文远躬身回道。
“不必拘礼,论辈分,你是我叔叔,圣旨丢了,我也不过是一个朝廷还未承认的公主。”齐令仪眸中明暗不定,“文远公大义,自从任了凤阳郡郡守,便护得凤阳一地安宁,是百姓交相称赞的好官。当初燕绥找到你时,你当真没有怀疑过莲子的身份?只因为那块凤阳花的玉牌?”
齐文远低着的头抬起,苦笑道,“我知公主迟早会问我,当时的情况,先不说内人和犬子在燕统领的手上,当时那块玉牌已经被穆王爷证实了是真的,那么,若那位蒙着面的姑娘不是真的公主,那么公主也有可能是在仁义楼的手上,我深受先帝恩泽,若能寻回先帝血脉也算全了我做臣子的一番心意,只有先应下仁义楼的要求,再徐徐图之。”
他顿了一顿,又说,“公主在凤阳郡多年,是我不察,让明珠蒙尘了。”
齐令仪却不在意,摆了摆手,“我也知文远公的艰难,这次是仁义楼将你拉上了这条船,将来无论结果如何,我不会让你受朝廷责难。”
齐文远似有动容,道,“多谢公主。”
“还有另外一件事,我想与你商议。”齐令仪扫了眼离二人有段距离的暗卫和侍从,“今日这事,明显是有人想破坏我与朝廷的关系,不想让事情和平发展下去,文远公在凤阳郡经营多年,可知有什么人有这实力,又对朝廷不满的?”
齐文远沉吟,脑中飞速转着,将凤阳郡有名望、实力的人一一想过,摇了摇头,“要说对朝廷不满,每个地方多少会有这么一些人,但我一一想过,却少有有实力在仁义楼手下抢人的,且不说有没有这个胆量,这样周密的安排,又有武功高强的刺客能在仁义楼和朝廷护卫两方人马下将事情做成,我实在想不出。这件事,与其让我来查,不如公主让仁义楼的暗卫来查也许会更有效。”他看齐令仪色凝重,突然醒悟过来,“公主莫不是怀疑……”
齐令仪点头,虽然暗卫离他们很远,还是低声道,“我怀疑仁义楼中出了奸细。”她垂了眸,继续说道,“如何与钦差接洽,何时何地会合,只有仁义楼和钦差的护送队伍知道。这次接洽,两方都很慎重,护卫人数多、武功高,想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将人劫走,就一定要知道详细的安排,而这些,如果只是敌视朝廷或者仁义楼的小势力是做不到的,一定要有内应。虽然有可能是朝廷护送的队伍中出了问题,但是仔细想想,一是两位朝廷大员生死不明,二是此次接洽有利于齐国的和平,是朝廷所期望的,最重要的是,圣旨流落在外,是任何朝廷与皇室都难以忍受的羞辱,所以,这个问题,一定是出在仁义楼这边。”
“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思索了一会,齐文远开口道。
“既然是仁义楼出了问题,自然不能再动用仁义楼的人去查。这些人无论是凤阳郡本地的还是这段时间从外地混进来的,这么大的事,要安排,自然会留下蛛丝马迹。”
“公主,我现在可是被监视着在。”齐文远无奈道。
齐令仪微勾了嘴角,只看着齐文远不说话。
“在公主面前,我这个做叔叔的倒是更像个孩子。什么都瞒不过公主的眼睛。”齐文远认输地回应,面上无奈,心里却暗暗惊异。
齐令仪看向远处,山林静谧,夕阳西下,晕晕红日就像天空上的一道伤口,让她心里有些堵得慌,“这件事也许只有从这里查起,才有一丝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