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荷一把捂住我的口,慌乱的四下张望,“公主,您别激动,我知您不想要别人知道你失忆这事,瑶荷死也不会说出去。”
我扯下她的手,提起她的衣领,狠狠逼迫着她,恨恨的小声道:“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指使了你?”
我以为她会害怕,可是,她却哀伤地看了我一眼,语气平静,“公主,相信瑶荷好吗?瑶荷永远都不会害您,瑶荷跟太子殿下一样,对您那份心,永远都不会变。瑶荷承认,您的失忆,确实是瑶荷做了手脚,在您每日的饭菜里下了能使人缓慢失忆的药,但诗主,瑶荷真的是为了您好,那些让您愁眉不展、食不下咽的往事,忘了最好!”说着,她“咚”的一声竟跪在了我面前,扯着我的手,信誓旦旦地道:“瑶荷若对公主藏有二心,就叫瑶荷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别——”我心中一软,听了她的誓言则有些不知所措,匆忙的要将她扶起,“瑶荷,别这样,你快起来。”
“公主不信瑶荷,瑶荷不敢起来。”她仰头看我,眸中泪光点点,竟是那样的哀伤悲凉。
我心一疼,怅然叹了一口气,“瑶荷,你要我怎样相信你?不是我不想相信,而是,我没有理由去相信!”
她咬着唇,唇畔有些,渐渐低下了头,“公主不要逼问瑶荷了,瑶荷什么也不会说的,瑶荷只要问心无愧、对得起公主就好了。”
我手一用力,强行将她搀了起来,已不似方才那么激动,“好了,我姑且信你,在这里,也就你一个娘家人了,你不愿说我也不勉强,但是你要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失忆了的?”
她站直身体,拉着我的袖子,情稍稍放松,“多谢公主,瑶荷不求公主完全相信奴婢,公主相信瑶荷三分、四分,瑶荷就心满意足了。”她抹了抹眼角的泪,继续道:“是那日,公主要抚琴时说的一句话,让瑶荷确定了公主的失忆。”
我脸色微微变了一变,终究还是百密一疏,让她探到了真相,“哪句话?”
“诗主对太子殿下的称呼!公主从不称太子殿下为皇弟,而是,叫殿下为——为——”她眼闪烁,显得有些局促。
“叫什么?风儿?”我试探的问,她小心地点头,听到这名字,她眼中竟有些痴迷色。
我没心思去管她的反应,心底正在思索,没想到我跟太子的关系是这般的好,竟可这样直呼来去。
“公主?”瑶荷轻轻唤了声。
我方从恍惚中回转,想起还有一事要问她,“我为何来了君国后便不再抚琴?”
她垂了头,小声道:“是、是因为景王爷。”
又是君默舞,我闭了闭眼,胸口忽来一阵难挡的疼痛,像被羽箭狠狠刺穿,锥心扎骨,我慌忙捂了心口靠在了瑶荷身上。
“公主,公主,您怎么了?”瑶荷揪着眉焦急地问。
我喘了一喘,渐渐平复,“是不是因为他厌恶我弹琴,所以我便不再弹?”
瑶荷不语,我却紧紧盯着她,她最终还是语带不忍地“嗯”了声。
我曾经,竟爱他如此,他或曾是我永远也不能言语的伤,稍不留,就会碰酸额角,我或曾踏着他的影子,一路追随,一路徘徊,却终不能换来他的一次回眸,这样卑微的爱情,忘了,岂不更好!
随瑶荷回了落雪阁,我独自一人去了君无痕的练功房,提剑出门,我只想发泄。
落雪阁的入口处,有一小片柳林,那便成了我挥剑的地方。剑到枝断,“咔咔”脆响,像是被折了骨骼一样的发出哀嚎!
对不起,我只想释放,对不起,不是我想毁了这碧柳青青!
枝残叶落,一地狼藉。
忽感心中血脉上涌,“哇”的一声,鲜血自口中喷薄而出,一手持剑,插入地面,我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倒下,体内有股真气在乱窜,我尝试着去控制,却不得其果。
踉踉跄跄的奔回房,手刚刚触到门板,便是不醒了人世。
迷蒙中,我有了些微的感觉,好似有人在用内力为我疏导体内的气流,我想开口说话,却只是发出了一声淡薄的。
乱窜的真气渐渐得以平息,有潺潺暖流淌进我的四肢百骸,我就在这暖意中,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