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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摁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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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那样。

    许星洲会跌进深渊。

    可是只要她没有粉身碎骨,就会抓着岩石向上攀登。

    许星洲会爬得满手血口子,反复摔落谷底,疼得满嘴是血——但是当她爬到半山腰时,会看到漫天温柔星河。

    然后,许星洲就会想起自己的梦想。

    要在八十岁之前去月球蹦极,要拥有一颗自己的星星,要去天涯海角留念,还要去世界和宇宙的尽头冒险——这世界这宇宙如此大而广袤,同时这么值得去爱。

    因此要体验了一切,再去死。

    -

    …………

    ……

    有伟人说:“厥词好放,屎难吃。”

    许星洲满怀雄心壮志地表达了对自己治疗的期望,下午吃完了病号餐,就有点后悔了……

    那病号餐比f大附院的饭还难吃,甚至比秦渡订的没有鸟味的外卖还糟糕,米饭糊成一团,菜倒是煮得生生嫩嫩,一口咬下去就是草味儿,里脊能当凶器,许星洲吃得猛男落泪,又想起自己的实习,想起自己的期末考试,整个人都郁郁寡欢了……

    十三号床的高中生终于回来了,他抱着个tch,看了一会儿躺在床上的许星洲,莫名其妙地问邓奶奶:“奶奶,这是新病友?抑郁症?”

    “好像是吧。”邓奶奶一边画画一边说:“刚来的时候好好的,活力十足,还和我骂了半天男人都是鸡子棒槌。”

    高中生:“……”

    高中生十分怀疑‘鸡子棒槌’的真实性,犹豫道:“那这、这是因为男人变成这样的吗?”

    邓奶奶连头都不抬:“不是。因为一块里脊。”

    高中生:“……”

    高中生说:“我能理解。”

    过了会儿,那个高中生又问:“那……她抱着那个向日葵干嘛?”

    邓奶奶一边乱涂乱画,一边道:“因为男娃。”

    高中生:“……”

    ……

    许星洲抱着被她揉的皱皱巴巴的向日葵,有点点心塞地心想秦渡到底去哪里了呢,他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这里已经被病号餐虐待了……

    邓奶奶笑嘻嘻地说:“向日葵插瓶里吧,小妹妹。”

    许星洲倔强地把向日葵往怀里搂:“不!”

    “瞅瞅。”邓奶奶说:“为了个男娃——为什么不插进去?花都蔫了。”

    许星洲感到委屈。

    她一边和自己闹别扭一边想:凭什么让我插进瓶子里,我一定要抱在怀里才行!

    话说他到底为什么还想让我住单间……

    ……

    许星洲还没嘀咕完第三句话,病房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爬山虎映在墙上,暖黄的阳光裹着许星洲和她怀里蔫巴巴的向日葵,原先新鲜的黄玫瑰已经被太阳晒了整天,一动就掉花瓣。

    她连头都不想回,心想应该是护士发药。

    然而那并不是护士,许星洲接着意识到,是秦渡进来了。

    他应该是回去洗了个澡,又刮了胡茬,一条宽松的国潮裤,头发向后一梳,一头短发还扎了个小髻,犹如落魄而色|情的修士。骚气爆棚。

    许星洲:“……”

    秦师兄把行李箱一放,许星洲把向日葵一脚踹开——太丢脸了,只以为他是回去帮忙打包行李的,不好意思地说:“师兄你有没有帮我把小黑带来——”

    秦渡:“啥都没给你带。”

    接着秦渡从拉杆箱里拿出电动剃须刀、洁面泡沫、他的家具长裤和短袖、眼罩和牙刷牙膏,袜子和内裤,合适的换洗衣物,把许星洲的柜子挤占得满满当当。

    许星洲:“……”

    许星洲懵圈道:“???你不是回去给我拿东西了吗?为什么要来我这里走t台?”

    秦渡极度愤怒:“t你妈。”

    他似乎不爽到了极点,环顾了一下周围——靠墙的床上是正在打游戏的焦虑障碍高中生,中间的床则是个病名不明老奶奶,两个人直勾勾地看着他,片刻后,高中生抵不住秦渡这种pyer的目光,焦虑地将tch摔了。

    于是,秦渡终于,高傲地坐在了许星洲的床上。

    许星洲:“……”

    ……

    怪不得他非得住单间病房。

    ——人活着真好啊,许星洲想,活时间长了,有生之年还能看到秦渡吃这种瘪。

    第63章

    玫瑰色的风吹过窗外的藤萝。

    许星洲抱着一只装满彩纸的小筐子,怔怔地看着窗外。她这几天没有安眠药吃,此时又困又睡不着。

    秦渡的电脑留在床旁桌上,一堆雪白的打印纸——订书钉被秦渡抠去了,就这么七零八落地散着。

    桌旁收音机音乐台放着歌,许星洲把自己叠着玩的东西南北放下,向外看去。外头小操场空空荡荡,秦渡似乎不在医院,他回学校交结课作业了。

    期末考试的季节悄然来临,许星洲自己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赶得上,如果赶不上大概就要重修——下一学年继续。

    她想了会儿,把秦渡的电脑打开,给自己的实习单位hr回了封邮件,感谢了这次实习机会,并明确说了自己因为身体情况突然恶化的原因,无法报道入职了。

    要好好治病。许星洲想。

    要从情绪的深渊爬上来,重新回归原本的自己。为了这目标,她将付出的时间、考试和实习的机会都是次要的。

    许星洲又坐回床上,闭上眼睛。

    于典海医生在许星洲入院后,给她换了一套医嘱,药效比之前还强,许星洲吃了药便思考不能,浑身软绵绵的像是被裹在云里。

    邓奶奶说:“我要听情感热线。”

    许星洲一动不动。

    隔壁躁狂症病人开始唱歌,却并不讨厌。许星洲不觉得自己清醒,却也不想睡觉,这歌声犹如连接睡梦中的她和现实的桥梁,她昏昏沉沉听了片刻,护士就推门走了进来。

    “许星洲患者,”护士端着治疗盘道:“给你打针。”

    许星洲点了点头。

    这里的生活作息及其规律,治疗时间也是固定的,许星洲在固定的时间吃下固定的药物,就能陷入无梦的黑暗。

    收音机里一个播音腔的男人字正腔圆地卖着药酒,许星洲抱着小收音机伸出小臂,那个护士看了一会儿,道:“换只手吧。”

    许星洲的左手又青又黄,满是红红的针眼,她在附院住院时就没打留置,这几天下来保守估计也扎了五六针,看上去相当凄惨。

    “换只手吧,”老护士和善地道:“小姑娘皮嫩,要不然手就被扎坏了,以后不好看。”

    怎么能不好看了呢。许星洲在云雾中想。

    以后还要用这只手写字,用它牵手,和它一起走遍天涯,拍一堆漂亮的1oo照片,还要用它按下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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