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禺先生硬件条件比不上他,但论起讨人喜欢,他可比自己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万一盛棠那天不开眼,移情别恋看上了这位能说会道的穆先生,那他不就成了孤家寡人了吗?
6骁面无表情的替盛棠裹好了外衣,围上围巾,对着其他人点点头,抱起怀里的小醉猫就往外走。
“老6这回可是真栽了!”一个发小咋舌。
身边的人笑着推了他一把,“醒醒,什么这回那回的,老6好歹还谈了个恋爱,咱们连‘这回’都没有,羡慕羡慕就得了。”
毕竟明天还得早起搬砖呢!
另一边,抱着盛棠上了车的6骁正在头疼。
“哥哥,我给你学猫叫好不好?”盛棠歪着头,伸出粉红的小舌头,抬起手,在手背上轻轻舔了一下,柔柔的“喵”了一声。
6骁开车的手一僵,差点把车开到树上去!
“哥哥,你怎么不看我呀?”盛小姐委屈的直掉眼泪,“你不喜欢我了吗?”
6骁叹口气,把车稳稳地停在路边,看向她的眼睛,“看来是真醉了。”
盛棠不明所以,晃了晃脑袋,对着他拍手笑,“嘻嘻嘻,三个大哥哥!大哥哥是木头人!”
6骁闭了闭眼,喉咙里挤出两声低笑,堵住了她的唇。
“木头人。”盛棠不甘心的小声念叨。
6骁一口咬住她的唇,“嘘,安静。”
能不能专心给他一个吻。
很明显,不能。
盛小姐闹腾了一会儿,开始对着他唱起戏来。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长清短清,那管人离恨,云心水心,有甚闲愁闷?”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她一边唱,一边拿着头发丝儿去搔他的脸,“哥哥,你是不是睡着了?怎么都不理我了?”
唱着唱着,她就自己悲从中来,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哥哥要是不喜欢我了,我就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6骁开始还挺感动,没想到她对自己也有这样患得患失的时候,没想到听着听着就不对劲儿了。
“串词了。”他苦笑,“你又不是鸳鸯,我也不是贾赦,你做什么姑子。”
盛棠喝醉之后格外黏人,奶声奶气的嘟囔道,“那哥哥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呀?”
车子已经开到了门口,6骁停稳了车,侧首看向可怜巴巴的小姑娘。
“哥哥不要你了,那你还要他吗?”6骁紧盯着她的表情,一丝一毫也不肯放过。
盛棠回答的无比干脆,“不要!”
这个回答完全在6骁的意料之中,不过还是让他眼一暗,摇了摇头,“真无情。”
盛棠脑子懵懵的,听了这话也不恼,仍旧是笑着看他,抱紧他的胳膊不松手,“因为哥哥不会不要我的!”
“我和哥哥天下第一好!”
话音刚落,6骁的心骤然一松。
借着酒醉的机会,他继续试探,“你就这么喜欢他?”
“当然啦,你怎么总是说废话!”盛棠嘟着嘴,两条小腿晃啊晃,始终不安分。
6骁垂着眼,盯着她的脚尖,目光沉冷,“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的喜欢,究竟是出于习惯,还是出于男女之间的本能吸引?如果他不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哥哥,如果他只是6骁,你还会这么喜欢他吗?”
盛棠深深地看着他,眼中哪有半点醉意,“所以,这就是你一直以来不安的原因吗?”
6骁心一震,猛地抬头看向她。
盛棠轻笑出声,“哥哥是木头人吗,连我醉没醉酒都发现不了,怪不得总在这种地方钻牛角尖。”
6骁指尖微颤,“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盛棠勾住他的下巴,轻飘飘的啄了一下,中指上的戒指亮的晃眼,“我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所以也要在开始之前,解决所有的隐患。”
她都已经做好了决定,怎么还能让他继续心存芥蒂呢?
怀疑她不够喜欢他?他什么时候和“自卑”两个字挂上钩了?!
在这种地方纠结这么久,实在是不像他6老板雷厉风行的作风!
匹诺曹
6骁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是被人表白的时候冷冷说“抱歉”,然后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离开的冷漠工作狂,是每一秒的时间都可以和利益划等号,不会为无关紧要的人浪费半点多余精力的高端精英。
这样的一个人,在她面前摘下了冰冷高傲的面具,露出了脆弱卑微的真实面目。
盛棠莫名的想起了一句话: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用在他身上也是一样。
盛棠心里柔软的不可思议,原本是借着五分醉意装疯卖傻骗出他的心里话,现在已经全然清醒过来,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好啦,哥哥已经把我拴住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她柔声说道,声音里全是清甜的笑意,“按照你说的,如果你不是我哥哥,如果我们没有一起长大,如果我们以前根本就不认识……”
6骁整个人都紧绷起来,“那会怎么样?”
盛棠看着他紧张的样子,趴到了他的肩膀上,忽闪忽闪的眨着眼睛,眼睛里全是细碎的笑意,声音带着软绵绵的小钩子,刻意不给他一个痛快,“我又不认识你,怎么会喜欢上你呢?”
这种假设实在是不科学!
6骁的心瞬间往下沉,像是掉入了无底洞,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结果,还是让他手脚冰凉,即将失去的恐惧让他的指尖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他不该问的。
哪怕只是一个虚幻的假象,能留她在身边就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可是,人性总是贪婪,得到了她的承诺,又去妄想她的心,失败也是理所应当。
6骁咬了咬牙,只觉得心口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呼啸的冷风不住的往里灌,无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