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如今再有吃药的男人来,没有人替我了。『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小云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希望她在那里能碰到她的父母,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不再有这么多如狼似虎的男人欺负她。而我,却仍要在这片黑暗里挣扎。
小云死后的一段时间,我曾想过离开。但面对红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五年多了,我早已把她当成我唯一的亲人。小云的死,对她本来就是个打击,我实在不忍心在这个当口伤她的心。
原本以为小云的死会对生意造成不小的影响,可出乎我们的预料,男人还是跟从前一样蜂拥而至。也许对他们来说,一名妓女如同街上的一条狗,死的时候会惹来一声惊呼,好事者还会围观。但地上的血迹冲刷干净,人们又会心安理得地走在马路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有些人的命运甚至连狗都不如。去年的夏天,我跟玲玲去市场买西瓜。一名流浪汉就在瓜摊旁边直挺挺地躺着,一只手放在胸口,双眼紧闭,嘴角一撮白沫。市场上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走上去看,骑摩托车的、自行车的、走着的,都巧妙地避开流浪汉的身体。
瓜贩给我们称好瓜,说“五块四。”又连忙改口说:“五块三吧,四不好听。”我听后心里一惊。对于一个莫须有的谐音那么在乎,却对一个昏倒在身边的人视若不见。不,在他们眼里,那只不过是一条狗,一条流浪狗。如果一条浑身散发着香味的宠物狗在同样的位置昏倒,情景会不会有所不同?
必须承认我的虚荣心也很强。在离开市场很远之后,我才打了11o。如果不打,我晚上会做噩梦。
在小云离开之后,我的噩梦从来就没停过。那天抱小云时的血好像一直粘在我手上,怎么洗都洗不掉。夜里,合上眼,小云的影像就扑面而来。梦里,我们像以前那样说笑打闹,可那个小个子总是从我们身后冲过来,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锯子。于是我就惊叫着醒来,面对的却是小云空空的床铺。
为此,红姐把我跟小兰调换了宿舍。小兰也很不乐意跟“避孕环”在一间房,但是也不好说什么。至于“避孕环”,只在小云死后的几天收敛了一些,接着就恢复了原状。有次甚至说小云那么晚出去,出事也是自找的。我上去拼命跟她撕打了起来,后来被几个姐妹拦住,不过我还是在她脸上抓出了几道血痕,她为此哭了好几天,却没有一个人过问。
和“避孕环”一路人的还有癞毛和吴大头。两个人仿佛立了功似的,几乎每天都来炫耀。吴大头白天不方便,就在晚上来;癞毛却是白天晚上全勤,赖在了店里。把他的“功劳”吹得天花乱坠:“要不是我当时坐阵不乱,面不改色,恐怕那小子就看出来了。就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有什么事套不出来?那小子还想领着我去那个杀手家里呢。我哪有那么呆?支走了他我就给龙哥打了电话。”
每次吹完,他那双色眼就冲我瞄过来,我假装没看见。想用小云的死作资本来上我?白日做梦!
和癞毛相比,吴大头更重行动。每次来了什么话不说,拉住小兰就往包间走。小云死后,小兰又成了他的固定目标。小兰今年才18岁,身子还没长好。自从被吴大头盯上后,每次做完都疼得不行。别人也许只是生理上的疼,小兰却还有心痛。
小兰来的那天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一个冬天。雪从早上一直下到晚上,路上积雪很厚。这样的天气,就算打了几十年光棍的男人也不会来了。红姐让我们早早关上门,回宿舍睡觉。
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清闲,我们都睡不着。后来阿超提议到她们屋里打牌,我们拉住红姐,六个人打起了够级。大概到了1点多,突然听见有人敲门。一开始我们都说,不管了,肯定是个经病,下这么大雪,谁伺候你。
没承想,敲门声一直响了下去。我们都感觉有点不对劲。玲玲耳朵尖,说好像听见一个女孩喊。红姐呆了呆,还是披上大衣,穿上鞋,让我跟她去看看。
外面雪下得更大了。寒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我跟红姐顶着风,来到店门前,一边骂这个人不是东西,一边开了门。眼前的情景让我俩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