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小时落地,你要是敢不到机场接我,就死定了!
卧槽!
程北路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罗恩要回来?!
第二天上午,程北路和顾言行来到机场。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后,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程北路的视线里。
瘦高的身材,利落的短发,宽松的格子衬衫扎进牛仔裤里,手上拉着一个锃亮的黑色行李箱。
就算化成灰,程北路都认得出,那是罗恩。
程北路向她招招手,罗恩看见她,笑着向她跑过来。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程北路问。
“复活节,学校放假。”罗恩说。
“那你以前复活节怎么不回来?”
“我这不是想回来陪陪你嘛。”
“嘁。”程北路撇撇嘴,一脸嫌弃,然而心里还是感动的。
“你好,罗恩。”顾言行说。
罗恩这才看见顾言行,惊讶地张大了嘴。
“顾老师,你怎么在这儿?!”罗恩问,“你们两个……”
“我,们,来接你。”程北路笑着挽着顾言行的手臂说,还故意把“我们”两个字读重了些。
“你们在一起了?!”
“嗯。”程北路一脸甜蜜。
“卧槽?!什么时候的事?”
“前不久。”
“程北路,你太过分了吧!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告诉我!”
“我不是看你忙,没好意思打扰你嘛。”
程北路和顾言行看着罗恩惊愕的表情,相视一笑。
“别在这儿出洋相了,走吧。”程北路接过罗恩的行李箱,说。
“哦……”罗恩显然还有些懵。
程北路拉着罗恩的行李箱,向机场出口走去,罗恩和顾言行跟在她后面。
“北路看起来情况还不错。”罗恩小声对顾言行说。
“嗯。”顾言行看着程北路的背影,笑着点了点头。
“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啊,顾老师。”罗恩笑着说。
顾言行会心地笑着,说:“她答应重新接受治疗。”
“真的?!”
“嗯。”
程北路走到顾言行的车边,顾言行打开后备箱,把罗恩的箱子放了进去。
“上车吧。”顾言行说。
程北路和罗恩坐在车后座。
罗恩的家住在市近郊的一栋小别墅,从机场到她家的路上,罗恩一直傻笑个不停。
“你老笑什么?”程北路问。
“没什么,就是高兴。”罗恩说,“有一种自己家的傻闺女出嫁了的感觉。”
“你才傻呢!”
顾言行看了一眼后车镜,看着两人斗嘴的样子不禁笑了。
“这次假期我本来没想回来的,”罗恩说,“因为我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
“那你还回来干嘛。”
“程北路,你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千里迢迢赶回来,还不是为了陪你。”罗恩看了一眼顾言行,怅然若失地说,“不过,看来你并不需要我了,你现在有你的顾老师了。”
程北路笑嘻嘻地搂过罗恩的脖子,说:“我可不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无法撼动的,行了吧?”
“哼!”
车开到罗恩家门口。
三个人下车,顾言行把罗恩的行李箱搬下来。
“哦,对了,差点忘了!”罗恩突然想起什么,把行李箱放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香槟色盒子,递给程北路。
程北路接过盒子,掂量掂量,还挺重:“这是什么啊?”
“你自己看。”
程北路看了看盒子上的字,不禁“哇”了一声。
“特级人头马?!”
“嗯,我去法国旅行的时候特别给你买的。”罗恩说,“为了满足你这个酒鬼,我特别给你买了一个最大瓶的,3ooo毫升。”
“谢谢!”程北路搂过罗恩的脖子,在她的脸上猛亲了一口。
“咦……”罗恩嫌恶地擦了一把脸,笑了,“果然,酒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比我高多了。”
“嘿嘿……”程北路傻笑两声,说,“走吧。”
“拜拜。”罗恩挥挥手,笑着与程北路和顾言行道别。
第二天上午,程北路和顾言行来到医院,心理科。
候诊区人不算多,两人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程北路觉得有些无聊,于是抓起顾言行的手玩起来。
“顾老师,我突然想起了两年前。”程北路说。
“两年前怎么了?”
“两年前也是在这里,我一个人来到医院,一个人挂号,一个人坐在候诊区。候诊的过程中,我的心里打了一万遍退堂鼓。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病了,只是不敢接受。”程北路说,“但是没想到,当医生在病历本写上‘重度抑郁症’五个字的时候,我的心情突然轻松了很多,有一种一下子释然了得感觉。因为自己是个病人,所以自己所有的失常都是有理由的。”
顾言行握住她的手,像是在给她打气:“今天也想打退堂鼓吗?”
“有一点。”
顾言行攥紧她的手,说:“今天你跑不了了,我今天盯死你了。”
程北路笑了笑。
这时候,诊室里走出一个小护士,喊程北路的名字。
“进去吧。”顾言行起身,拉起程北路。
两人走进诊室。
诊室里是一个男医生。
那个医生抬头看见顾言行,先是惊讶,然后笑着起身,说:“老顾?!”
程北路这才想起,顾言行说过,他有一个朋友是心理医生。
顾言行笑了笑,说:“好久不见。”
“你还好意思说,从来也不主动联系我。”医生说。
程北路打量医生,他很年轻,看起来和顾言行年纪相仿,只是……他头上的谢顶,让他看起来比顾言行沧桑了许多。
果然,医生是一个发量堪忧的职业。
“今天来找我干嘛?”医生拍了一下顾言行的肩膀,问。
“当然是来看病了。”顾言行说。
“你?”
“不,是她。”顾言行拉过程北路,介绍说,“这是我女朋友。”
医生惊讶地看着程北路,程北路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问:“是不是觉得顾老师谈恋爱是一件特别不可思议的事情?”
医生哈哈大笑,说:“没错!”他伸出手,自我介绍说,“你好,我姓陈,是顾言行的大学同学。”
程北路握住他的手:“你好,我叫程北路。”
简单的寒暄过后,三人落座。
陈医生翻开程北路的病历本,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几笔,对程北路说:“说说你的情况吧。”
“我在六年前患上抑郁症,不过真正确诊是在两年前。确诊之后,我进行过短暂的治疗,吃的药是普喜妙和米氮平,但吃过药之后会浑身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