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广穆还是侧过身避开了他有意的碰撞,他还是不太习惯别人近身太近。
老黑像是早就习惯了,兀自用自己手上的酒瓶去碰了一下李广穆放在桌子上的那一瓶。
李广穆一直在大刀阔斧地咬着肉,实在没工夫回应。食物入口之后,他才知道自己比感受到的或者说想象中要饿得多。
囫囵吞枣变成了囫囵吞肉,一仰头一瓶啤酒去了大半,他才终于得空回了句。
“我去做事了。”李广穆的声音完全称不上多大,但话音刚落地,刚才还沸反盈天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除了烧烤炉里偶尔蹦出火星的噼啪声,几乎掉根针都落地可闻。
然后一个浑厚的女声响了起来。“我的天,穆哥你别吓我,是我理解的那个…做事吗?”
烂泥地里有男有女,这就是其中的一朵烂泥之花。“这这这…这是受什么刺,真是…
令人无奈又尴尬。
享受着某一刻精上自我折磨的快感,下一秒却更加变本加厉地厌恶唾弃自己。
循环往复不休,饮鸩止渴。简直了。
赵宁摊开课本,弥补课堂上因为开小差而落下来的功课。听不进老师的传道受业便只能自习弥补,很公平的事情。他的参照物从来都是自己,对照样本和实验样本重复,所有的定义成了自定义,包括对课业的追求。
我想懂就必须要懂,反之则反。不是因为考试和成绩,这么肤浅片面的东西。
这也是赵宁从不敢也不必宣之于口的三观。
病态扭曲又怪异,稀疏平常又自然。
对理科知识点的陷入思考,终于将赵宁从这种纠结不清中拔了出来。笔在指尖转动,脑电波和宇宙中星辰大海相互碰撞融合,时间过得飞快。
等终于把那一整套的公式及理论消化吸收下来,再挑两道题目演练巩固一下,时钟就已经指到了一个很晚的数字,差不多可以洗漱睡觉了。
你看,别人毕生的研究和心血,可能就浓缩凝聚在课本的薄薄几页甚至一段话,一个公式里。
全人类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灵感降临在亿万分之一的人身上,才能产生划时代的伟大定论。而剩下的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用最短的时间和其他最低廉的成本,轻而易举就摘取这凝聚着别人或几代人毕生上下求索的成果。()
真的是太占便宜了。
赵宁也懒得得了便宜还卖乖,安安静静去洗澡。
温热的水流冲在这具莹白却尚未完全长开的身躯之上,是另一种别人欣赏不到的绝美,他本人却永远不自知。
赵宁甚至从来不照浴室里的那面精致又复古的镜子,不仅仅是因为揽镜自顾在某种程度上是女生的专利,更重要的是,他害怕直面自己,哪怕用物理学解释,那不过是个虚像。
他怕越了解越厌恶。
李广穆第二天又打包了两份路边的廉价早点去上班,但去掉了‘破天荒头一遭’的情感光环之后,李严修和况为已经明确表示不买账了,他们并不想吃。
李广穆全然不在意,重要的是李严修并没有追究他昨天早退的事情,甚至连过问都没有,直接忽略了。
‘跑腿’的任务和他原本想象中天差地别,他一直跟在李严修和况为身后开会,开会,再开会…
天书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反正在从他左耳进入再从右耳出来,什么都没沉淀在大脑里。
他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