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长,带我认识世界。他们一直以我为傲,我更以他们为豪,爸爸妈妈,我爱你们!”
原已麻木的心被猛地扎了一刀又一刀,她疯狂地撕扯演讲稿,直到纸片一地,狂乱的眼眸才渐渐黯淡,踩着一地纸片走去厨房,视线无意掠过沙发,上面还躺着怀特太太尚未完成的毛衣。
她才记起,还有两个多月就要到生日了。
她走去捧起毛衣护在胸口,哭到干涸的双眼竟然仍有泪水可流,浸湿了毛线团。
也许是行尸走肉的两周又孕育出新的泪腺,眼泪流个不停,打湿了毛衣浸湿了沙发,她找出茶几抽屉里的相册,一张张翻看,视线模糊看不清,抹了一把又一把,泪水依旧汹涌。
手里的照片上均是灿烂明媚笑容,她看得怀恋又忿恨,既然注定失去,何必给她。
她手握剪刀胡乱剪碎,动作狂乱,剪破了虎口,殷红的红霎时涌出,洇晕了一地碎片,眼泪仍在不断连成线坠落,混着血渐渐覆盖怀特夫妇的笑颜,心口一窒。
“对不起对不起,爸爸妈妈,我这就把照片重新粘好。”
不顾手在滴血,她小心谨慎地把照片重新粘好,看着重新和好的笑颜松了一口气。
哭太久,也可能是血流太多,她渐渐地乏力,腿一软身子跟着倒下。
林慕躺在地上,望着窗外透进来的盛夏日光微微撇开脸,恍惚间眼前出现怀特夫妇的身影,他们手牵手一同走远,她张了张嘴想叫住他们,却像哑巴一样只能支支吾吾。
两个身影渐渐缥缈,一点点飞起来,他们是天使,所以死后一定去了天堂罢。
忽然很后悔,为什么没有跟着他们一起信教,连教堂都没怎么去过。
她在心里默念,仁慈的主,如果我现在信教,还来不来得及去天堂,假如我此刻即死去。
半晌,她颓然闭上眼,眼角泪珠滑落,定然是不能,他们是天使,她不是,从来都不是。
阳光越来越刺眼,她只觉身体突然变得轻了很多,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是不是快要死了。
林慕疲惫阖上眼,等待最后一刻的来临,她这一生够本了,至少曾遇见过两个天使,本来,她早该在那场大火中离开这个世界。
离开前能体验一场不属于她的幸福人生,即使只有十五年,她也知足。
……
“爸爸妈妈……”睡梦中的林慕痛苦地皱起眉,蜷起身体,反复挣扎。
她不愿醒来,哪怕再体会一次失去至亲的痛苦,也好过面对孤身一人的现实。
“说话,林慕……”林深的声音忽然在混沌纠结的脑海中炸开。
一声声越发急促。
“说话,林慕。”
“说话,林慕。”
“说话,林慕。”
“林深!”林慕被这声音唤醒,猛然睁眼,坐起来怅然地扫视一圈空旷的酒店房间。
“笃笃笃”,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她拍了拍仍混乱如麻的脑袋,慢腾腾下床走去开门。
门后一个高大身影背着走廊夜灯闪入,不及抬眼,她被推到墙面,脑后一只手被人扣着,下巴被抬起。
身影欺近,眼前一黑,而后她的嘴唇被人攫住。
第65章
翌日。
冰岛冬季的早上很迟,十点太阳才懒洋洋现身。
比太阳更懒的是躺在床上的林慕,十点时依然睡得沉沉的,昨晚两人纠-缠一宿,直至凌晨五点她才被允许睡下。
林深天未亮时已醒来,睁眼只觉清气爽,他低头瞧了眼怀里面向他睡得正酣的林慕,唇角微勾,拨开黏在她脸颊的头发,捏着下巴抬起柔柔地吻了吻依旧红肿的嘴唇。
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她的唇瓣,他小心抽出枕着林慕的胳膊,轻轻掀开被子下床,走去浴室洗澡。
穿戴齐整的林深再走出浴室,手上拎了块温热湿毛巾,走到床边坐下,轻柔给她擦脸,昨晚出了场大汗,到后来两人身上都是滑腻水光,此刻一触她脸颊,指尖离开都会被黏上一会儿。
他专注地给她擦脸,先额头,顺着来到眼睛、鼻梁、嘴唇、下巴,动作一板一眼,林深一边擦一边回想上次这样照顾她还是五年前,同样一套流程,心境却大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眼底柔情潋动,情难自持又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还有嘴唇,轻轻啄了啄,不敢深吻,怕惊醒了她,更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要更多。
他撩开被子,想给她擦一擦身子,昨晚香汗淋漓的身子肯定比脸更黏腻。
事实如此。
然而,当他一掀开被子,映入眼帘是遍布深浅不一吻痕的白-嫩娇-躯,眼眸不禁染上情-欲色彩,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又缓缓拉上被子给她掖好。
也罢,她醒来再洗澡没什么区别。
何况,他私心希望,自己的气息能多在她身上停留,最好沁入肌理、刻入骨髓。
……
林慕转醒时,天色渐晚。
她微微掀起眼皮,余光瞥了眼窗户,惊讶地睁开了眼,天竟然都暗了。
这惊讶只出现一瞬,她的注意力忽然被脑里闪过的片段占据,她垂眼看了看地面,很干净,没有凌乱的衣衫。
昨夜……是梦?
幻想下一秒被打破,只稍稍挪了下腿,腿间肿胀酸痛的强烈不适完全无法忽视,她偏过头看了眼旁边的位置,不知何时多出一个枕头。
她默默叹了口气,瞪着天花板,陷入无言窘迫。
和林深做了这样的事,该怎么面对他?
“你醒了?”
她还在脑里纠结万分,正对床的休息室忽然传来熟悉男声。
林慕一怔,抓着被子盖着胸口,慢慢撑坐起来,见林深手里摊开一份报纸,此刻正瞧着她。
林慕迟疑地点点头,见状,林深合起报纸搁到一边,起身去衣橱取来一件浴袍放到她身侧:“穿这件干净的。”
她慢腾腾抓过浴袍捏在手里,眼眸垂下,盯着床低声道:“谢谢。”
“不要说谢谢。”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手心攥着浴袍,眼睛依然不敢看他,迟疑又艰难地小声说:“你能不能……转过去?”
“什么?”
“我……”她紧紧抠着床面,指甲深深陷入,仍然艰难地开口,“我……要换衣服。”
“哦。”
脚步声远去。
呼——
林慕在心里松了口气,她心知此举太矫情,两人昨晚都这般那般了……但她还没能消化这现实,更别提在他面前旁若无人地换衣服。
她伸直了脖子,瞧了眼视线所到之处,没有人影,这才掀开被子,给自己套上浴袍系好带子,动作极慢,全因身体不适,整个身子像被锤过一通,处处酸痛,遑论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