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暗血量不算多,三块硬币大小,颜色暗沉,在洁白床单映衬下尤为刺眼。
林慕望着这摊血,心一抽,慌慌张张道:“我例假不是这时候……”
林深紧抿的唇一松,眉头紧皱:“我知道。”他拉过林慕抱在怀里轻轻抚了抚她的背,“别怕,我们这就去医院。”
她靠进宽大的怀抱,慌乱的心渐渐平复,强自镇定道:“我不怕。”
怀中的小身子明明还微微颤抖,声音却淡定得仿佛若无其事,林深勾了勾唇,他的小丫头还是这么倔。
他跳下床从沙发上捡起衣服一一给她套上,出了卧室,林慕紧张地抓住他关门的手:“动作轻点儿,别惊动周妈。”
幸好,今天林深回家晚,周妈早已睡下。
深夜的北京,交通还算顺畅,两人没多久来到公寓附近一家三甲医院。
挂了急诊,排了几个人,终于轮到他们。
林深牵着林慕走入诊室,略一陈述症状,看起来精不太好、面无表情的值班中年女医生掀了掀眼皮:“我没问你,让病人说。”
正细细陈述病情的林深闻言面色一沉,气场很冷,林慕立马察觉到了,安抚地握住他的手,朝医生客气地笑了下:“是这样的,三十分钟前,我下面突然流了一点血,但是,例假还有十天才到。”
医生提笔正准备往病历本写,手一顿,口吻有些不耐烦:“说过的不用再说了。”
林慕握住的大掌微微一动,她连忙压下,回头用眼示意他不要动怒,深吸了口气,转过头依然客气:“这样吧,医生你问,我来回答,行不行?”
医生懒洋洋地“嗯”一声,问:“有没有痛经史?”
“有,一年三四次的样子。”
“有没有性生活?”
“有……”
“频率?”
“……每天。”
“平时怎么避孕,吃药还是戴套?”
……怎么问得如此细致。
林慕开始流汗:“都有。”
“一直有按时吃药吗?”
她小心翼翼地答:“只吃过一次。”
埋头刷刷写病历本的脸一抬,冷冷的目光刷地扫向她的脸,又往身旁的林深瞟了瞟:“你吃的事前药还是事后紧急避孕药?什么时候吃的?”
她头皮发麻,老实答:“事后,一周前。”
医生又冷冷地扫了眼林深,这次眼明显带了点鄙夷,再看向林慕,眼略微柔和,语重心长道:“男人不在乎,姑娘自个儿要爱惜身体。”
对面二人默契地僵住:“……”
医生叹了口气,把病历本推回来:“吃紧急避孕药,有些人会出现类似例假的经血,三到七天自然结束,你不用过分紧张。你没痛感,不需要开什么药,以后注意——”她又暗示性地瞥了眼林深,“最好戴套,不戴套也要规律性地吃事前避孕药。别吃太多紧急避孕药,否则……”
林深冷声接了一句:“否则怎样?”
医生见多识广,自然不怵,冷冰冰抬头与他对视:“轻则内分泌紊乱、月经不调,肠胃不适,重则闭经,甚至不孕。”
顿了顿,她又继续,声色俱厉,唾沫星子都喷出来了些:“事后药并不是百分百保险,还可能造成宫外孕。宫外孕意味着什么还需要我讲吗!”
林深薄唇微微翕动,垂下眼没吭声,只是暗暗握紧了林慕的手。
开车回去的路上,两人都很安静。
夜色透过车窗飞速从他紧绷的面容掠过,落下一道道冷凝的暗影。林慕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没出声。
他忽然出声:“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吃药。”
她轻轻“嗯”了一声。
车停入小区内,两人先去了附近一家24小时便利店,她挑了几包卫生巾,林深全程默默跟在她身旁不做声。
快要过年,有些公司都放了春节假,沿路两侧妆点得很喜庆,一排排小小红灯笼在寒风中轻微晃动,昏黄夜灯下雾霾颗粒飘飘摇摇、随风飘舞。
男人高大瘦削的身影在这样有些凄清的夜色下更显孤单,他一路紧抿唇线,色冷峻。林慕抬头瞧了他好几次,他也没低头看她。
她在心里轻叹一声,默默将手伸入他的大掌,和他十指扣好。
林深被她这一碰,低头看了看主动牵着的小手,她的手很冰,凉得像冬天室外的桅杆,他抓起小手合拢哈了口热气搓了搓:“很冷吗?”出发前,特地给她套了一件厚实的羽绒服。
林慕微微摇了摇头,浅笑道:“不冷,你的手好凉。”
他淡淡地笑了笑,握住小手揣进大衣侧兜。
进了屋,回到卧室,林深似乎以为她现在非常虚弱,又不让她动,亲自给她慢慢脱下衣服再换上睡衣,如果不是林慕强行拒绝,他甚至会跟着进浴室给她贴卫生巾。
等林慕贴上了卫生巾,终于可以躺上床休息,林深等她一上床,就伸过长臂一捞,将她搂在怀里。林慕被他一拉,大腿不小心碰到坚硬,仍有余温,她愣愣地抬头,见林深已阖上眼,轻轻戳了戳他的胸:“林深。”
他仍闭着眼,只是蹭了蹭她柔软的发丝:“嗯?”
林慕也不知自己在纠结什么,只随着直觉问:“你难不难受?”
林深忽然睁开眼,垂眸盯着她。
她红着脸伸出一个手指头往下指了指:“那里。”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凑近贴着她的:“如果难受呢?”
林慕被贴近的灼热鼻息一喷,脸更红了,她垂下眼睫,揪着被角拧:“不能直接做……或许,我、我可以……用手帮你。”
林深抵着她的唇低低笑出声,温柔地叹息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眼睛,轻声道:“别多想,睡觉。”
她抬眼看他眸中含笑,怔怔地问:“你……不是忍不了吗?”
林深屈起手指轻轻弹了弹她脑门儿,轻哼一声:“这时候还要你,我还是人?”
林慕灵敏地捉住他的手指,撅起嘴嘟囔:“你本来就不是人,前几天我说了难受你不照样做?”
他不以为意地笑了声:“没病没痛,当然要做。”
“……”
他把她搂得更紧了些,拉高被子掖好:“我不喜欢用手,自己从没做过。”看她一脸呆滞,笑着啄了啄她柔嫩的嘴唇,“不信?”
她赶紧摇头:“没有!”
说得干脆,林慕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震惊之余又觉得情理之中。三十岁的男人没有过性经历,甚至从未自-慰,任何人都会觉得这是一个笑话。
然而,她了解的林深,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骄傲自负到极点,怎会容忍自己臣服于原始欲望之下?
她偷偷抿了抿唇,侧过身搂着他:“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