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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撑起额角,坐在一旁的棕色沙发上面容带笑地望着我忙碌的身影。
我拿起他常用的那款白色马克杯,用布子擦去桌上的细小灰尘,又重新把杯子放在杯垫上。
“蒋嫣。”黎洛性感的声音忽然响起。
“嗯?”我循声抬头。
黎洛指了指杯子,对我柔声提醒:“方向反了。”
我低头看着杯子,思索了片刻伸手把它调转了一个方向:“这样么?”
“再右一点。”
我又配合地转着杯子。
当杯子重新归位成我拿起前的状态时,黎洛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可以了。”
在他休养的这几天里,这样类似的事情发生了五六次,连我都开始疑惑,黎洛是不是给他的随身物品都下了什么咒语,每次一定要把它们完美“归位”,他才满意。
当我终于忍不住向他询问这样做的原因时,黎洛冲我微微一笑,轻轻启唇吐出一个任性的答案:“看着顺眼。”
这大概就是所谓处女座的强迫症了。
今天是周六,早上下楼的时候我发现黎洛坐在沙发上悠闲自得地看着早报。
我蹑手蹑脚地走下楼梯想要绕到他身后吓一吓他。谁知还没近身,就听黎洛略带笑意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几岁了蒋嫣?”
被黎洛发现后我索性大步走上去,从后面搂上他的脖子,附在他耳边笑嘻嘻道:“三岁啊。”
黎洛笑道:“我看也像。”
我看了看他放在沙发上的一堆纸质文件,好地问:“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黎洛修长的手指拍了拍沙发,转头柔声道:“过来坐好,我告诉你。”
我松开黎洛的脖子,绕到沙发前面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扭过身子伸直双腿搭在黎洛的大腿上,拿起那堆资料仔细看了起来。
“这不是那天比赛的运动场么?”我指着一张大大的照片看着他问。
“是。”黎洛点点头,柔声开口:“这家极限赛车运动场从2oo7年初建成到现在,从来没有出现过像那天那样,由于赛道堵塞而发生的事故。”
我皱起眉头:“我们是第一例?”
“嗯。”黎洛无奈点了点头。
我不解地拨了拨额前的碎发,抬头看着黎洛继续问:“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你在怀疑什么呢?”
“那棵树。”黎洛放下手中的资料,转头认真地看着我,唇边有点笑容:“我觉得它出现得很怪。”
“比赛之前,那一段的赛道明明有清理员仔细检查过。”黎洛目光清明,思忖着继续道:“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怎么会有那么大一棵树倒在赛道上呢?”
听黎洛说完他的疑惑,我也隐隐觉得事情似乎不是太对劲。事发当天我们忙着救人,谁也没有对这件事思虑太多,而现在仔细想来,这件事不合理的地方确实不少。
“会不会是那棵树本身就快要倒了?”我转着眼珠边想边猜:“赛道清理员平时也只是关注路上明显的障碍物,却没有注意到这段丛林里有棵摇摇欲坠的树?”
黎洛摇摇头:“可能性不大。你看它体积那么大,就算是快要倒下的状态也不会完全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坐在沙发上脑袋都要想破了也没想明白那棵树为什么会出现。半晌,黎洛缓缓开口:“我们回去看看。”
“什么?”
“我们去找那棵树。”
车子行进到一个多月前的事故赛段。
我和黎洛邀请运动场的一位工作人员作为向导,带着我们徒步往赛道旁的密林中走去。
来到这里的时候,我站在原地环顾了周围的情况,正如黎洛所说的那样,两旁的树木沿着蜿蜒曲折的赛道生长,并没有枝干折损或倾倒的现象。
我猜测的那种情况显然站不住脚了。
向导叫张征,四十出头的男人。个子不高,高颧骨,高鼻梁,深邃的眉骨下是一双饱经沧桑的双眼。
烈日当空,他拿起肩头上的毛巾擦了擦脖子上淌下的汗珠,又重新将它搭回自己黝黑的肩膀上。
我和黎洛一前一后走在他身后,踩着高高低低的石块,步履蹒跚地往里走。
“张叔叔,还有多远?”我气喘吁吁地开口问。
“哈哈快到了快到了。”张征回头冲我们咧嘴一笑,指着前方深不可测的密林笑道:“你们两个跟好我啊,这么大个林子可不能丢了。”
黎洛加快步子走到我身前,微笑着向我伸出手,我顿了几秒,回握住他有力的手掌,任他拉着我继续前行。
“那么大棵树扔哪里不好啊,偏偏要扔到这么里面的地方吗?”我疑惑。
“哟小姑娘,这你就不懂了吧。”张征耐心地开口解释:“这边是个斜坡,不往里扔的话,碰上个下雨什么的早晚还是会给你冲回路上的。”
“哦。”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翻过斜坡,我们来到了密林深处。
张征向前眺望了几下兴奋道:“就是那边了,我记得这条路。”
然而,当我们走到原本扔树的地方时,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我皱起眉头:“张叔叔,树呢?”
张征挠着头一脸诧异怔在原地:“怎么会没有呢?我们当时几个人抬了一路就扔这儿了啊。”
“你会不会记错了啊?”我问。
张征摆摆手:“不可能不可能。这片林子我熟得不能再熟了,不会错,就是这儿!”
黎洛站在一旁,他双手环抱盯着空空的地面,面色凝重地开口:“有人把树弄走了。”
“啥人这么无聊搬树玩儿啊?”张征疑惑。
这事情越来越蹊跷了,我们一路跑进来什么也没有看到,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什么人并不想让我们查下去似的。
黎洛抬头环视着周围的环境,他目光里忽然闪过一抹光,接着迈开步子向密林的某个方向继续走去。
“黎洛……”我连忙小跑着跟上去。
走了一段后,黎洛在一棵断掉的树桩旁站定:“你们看这个。”
我弯下腰凑近仔细观察这个断桩,“这像是人砍的?”
张征凑上来摸了摸:“对,砍的。而且砍的时间不长,大概也就一个多月的样子。”
黎洛目光变了变,转头对张征淡淡道:“张哥,你抬的那棵树也是被砍断的吧?”
“是啊,怎么了?”张征话音刚落,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嘴张得大大的:“你是说这个就是……”
黎洛思索片刻,沉沉点了点头:“时间、逻辑都对得上,这应该就是那棵被砍断的树。”
我忽然打了一个激灵,看着树桩定定道:“所以那天的意外…其实是……”
“那不是意外。”黎洛看了看我,语调低沉缓缓吐出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