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什么意思。冗长的沉默过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黎洛顿了顿,抬眸静静看着他,低沉的声音悠悠响起:“四天之后就是开庭日,你以后的路会怎么走,到那一天就会有答案。那些装置究竟是你做的还是通过别的途径得来的你自己心知肚明。但是法庭上,判十年和判二十年的差别,相信你自己可以衡量得清楚。”
“呵。”许威冷笑一声,他冷漠的目光盯着黎洛,似乎恨不得把他盯出个窟窿来:“我知道你是个律师,你不用绪而已,让学校重视你,让学生重视你,这样你就不会有被冷落被抛弃的感觉,就能给自己一个交……”
“够了!”许威双拳紧握狠狠砸向桌面,他咬牙切齿地瞪着黎洛,手铐被他拉扯着,摩擦着光滑的桌面,发出一声声低低的闷响。
黎洛适时收了声,他仔细观察着许威绪变化:许威从刚开始的不屑变为愤怒、怨恨、焦躁直到现在渐渐转为恐惧和伤心。
“许威,我再最后问你一个问题。”黎洛敛了适才的笑容,表情渐渐变得认真:“你安放那些装置到底是为了吓唬人,还是真的想炸死我们?”
许威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的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一双泛红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黎洛,轻轻吐出几个字:“我不知道……真的会爆-炸。”
什么?!我难以置信的望着面前的许老师,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后背窜上身来。
什么叫做不知道真的会爆-炸?
黎洛深深呼出一口气,眼变得更加明亮。他看着面前内心挣扎恐惧的许威,声音不知不觉柔和了许多:“所以你才是被人利用的那一个?”
许威的身体不自觉发起抖来,他似乎觉得憋闷,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呼吸着房间里的新鲜空气。
他没有摇头,没有反驳,算是默认。
“告诉我,他们是谁?”黎洛步步紧逼,不依不饶地问。
“不、不能说。”许威的脸色开始涨红,说话口齿渐渐变得不伶俐起来:“不能……说,我会死……会死。”
黎洛也注意到了许威此刻身体上的极度不适,他站起身凑到许威身边道:“他们是谁?告诉我,我让你回去休息。”
“他们是……是……”许威的背渐渐向桌面佝偻下去,似乎下一秒就要断气似的。
黎洛还在逼问他,我当机立断推开椅子去叫人:“狱警,他不行了!快叫医生!”
许威在椅子上抽搐着,眼睛已经翻了上去。
“不好,他要窒息了!”黎洛大惊,连忙上前帮他解开脖子跟前的扣子,对他进行紧急救护措施。
然而,当狱警从旁边的办公室跑来的时候,短短一分钟,许威已经窒息而亡。
人抬到医院以后,直接覆上白布被推了出来。医生给出的诊断结果是:氰化氢中毒引发的“闪电式”骤死。
许威老师大概不知什么时候被人下了毒,而这个“人”大概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回到家里的时候,黎洛整个人很失落。
他独自一人伫立在硕大的落地窗前,失地望着院中盛放的花草,长久沉默着。
就只差那么一点时间,我们就可以接近真相了,可是现在又全部化为泡影。
我轻轻走上前去,双手从身后拥住黎洛,脑袋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低低出声:“别太难过了黎洛,至少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许威老师被他们利用了,这整件事都和他们有关。”
我猜许威老师走投无路的时候,大概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机缘巧合下认识了他们。而他们希望借老师之手除掉我和黎洛,所以一手导演了这场爆-炸案,但却没想到失败了。老师被抓,他们怕泄露自己的秘密,所以威胁并最后杀害了许老师。
黎洛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是疲倦的态,目光却依旧洞彻清明。他低眸看着我,唇瓣轻启,向我道出他的看法:“你觉得这次他们为什么失败?”
我埋首在黎洛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双手箍在他的腰上,将他搂的更紧:“因为他们利用了许威这个不确定因素。”
黎洛淡淡笑着摇摇头,我不解地抬头望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因为那封信。”
“信?”
“对。我猜他们大概并不知道许威会写恐吓信给我们。毕竟许威那样情感需求强烈的一个人,是更希望我们能够对之前的打架事件重视,他要的是足够的关注,是合理的对待。安放那些东西,不过是逼迫我们看信的一个必要手段而已。”
我恍然大悟:“所以许老师才会说,他不知道这些装置会真的引-爆。”
“嗯。”黎洛点点头,继续道:“而他们不同,他们是真正想要致我们于死地的人,所以骗了许威,利用他来达到目的。却不知道许威真正想要的,根本就不是让我们去死。”
可怜许威老师害怕死亡宁愿自己背黑锅,搭上十年二十年的自由,却最终还是被他们灭了口。
“可现在线索全部都断了,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我有些沮丧,一路走来他们躲在暗处伺机而动,每一次对我们的暗示、伤害都几乎布置得完美无缺。
我的黎洛在明处,简直就是活靶子。一天抓不到他们,我们两个就寝食难安。
黎洛看出我的担忧,他双手回拥住我。一只手在我后背上轻轻拍了拍算作安抚:“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只是许威这条线查不下去了而已。你之前在戚风面前说起的装置数量还有摆放位置的问题,也许可以成为这件事情的突破口。”
黎洛提起的这件事,确实存在很多疑问。
比如为什么一定要是五颗?
比如为什么非要安装在礼堂四角和中心线上?
太阳渐渐坠下地平线,星月升起。
我们伫立在茫茫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