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老李将手里的镯子递了出去,男人伸出修长的手指从老李手中将镯子拿了起来。交接东西的时候男人的手指不可避免地碰到了老李的手掌,老李注意到那指尖冰冷得吓人。
他举起镯子对着惨淡的阳光,似乎在仔细观察着镯子上的花纹图案,眯起眼的样子十分专注。
老李见男人那副模样,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意味,于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道:“这位客官,这镯子是刚才那位姑娘抵押给我的面钱,到时候她还要来赎走。如果您是看上了这镯子,不妨到时候和那位姑娘商量商量……”
他的话没有说完,男人似是不耐烦地打断:“不必这么麻烦。”
老李一愣:“那您是……”
男人扭过头看着他,微微冷笑一下,撑着下巴的手指皮肤几近透明,指尖却隐隐约约有一丝红色,仿佛有一条丝线缠绕着。
老李心里浮起一种不详的预感,正要往后退几步,突然间感到胸口处袭来一阵痛楚。这痛苦来得毫无征兆,顿时抽走了他浑身的力气。
“你……”老李一瞬间双眼充血,死死地捂住心口处,瞪着男人。
男人将镯子拿到鼻子下,轻轻一嗅,然后收起镯子站起身来,这个时候显出他的身形高大。他将手按在比他矮了许多的老李肩上,将老李按坐在凳子上。
“真是对不住了。”男人用那种冷淡的语气说着彬彬有礼的话。
老李倒在吃面的桌子上艰难地大口喘息,他想伸出手去抓住男人的袖子,虽然抓住了他外面那件黑色的斗篷,但顺滑的布料很轻松地就从他的手中抽了出去。
男人的兜帽因为老李的动作被扯开了一些,露出那双散发着寒意的双眼。
老李最后一眼看见了他的眼睛,以及左眼下,几乎覆盖了小半张左脸的红色印记,丑陋而骇人,仿佛在昭示着这个人的危险性。
但那也只是最后一眼,视线中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街的尽头,老李睁圆了双眼,定格在那个姿势上。
邻桌有叫了面的客人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面摊老板将面端上来,于是有些不耐烦地问道:“老板,我的面呢?怎么还不来啊!”
老李的老伴正将一把面条下锅,将刚才煮好的面还放在旁边,老李并没有过来端给客人。她心里有些怪,但还是先赔着笑将面条给客人端了上去。
回身一找发现老李趴在一张桌上,老李的老伴有些气,走上去踹了那凳子一脚:“懒鬼!这点累死你了,趴这里就睡了!”
凳子似乎本来就不稳,被踹了一脚后摇摇晃晃,老李的身体一偏,从侧面滑倒在地上,露出一张瞪着眼、僵硬的脸。
老李的老伴看着他许久不能回过来,这时候老李的双眼中慢慢地流出暗色的血液,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退后一步,失声尖叫起来。
尖叫声穿刺小小的面摊,那黑袍人在这凄厉的声音中跟上繁匀青,看到她在皇宫外停住脚步,与那些守门的将士交涉。
黑袍人远远望了繁匀青一眼,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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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匀青正在煞费口舌,试图让那些严厉的守门将士相信她与公主是多年的至交好友。但显然他们不相信,这样说着确实也没几个人会信,因为没人信这个没什么身份可言的丫头会和尊贵的公主有什么关系。
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铃铛的清脆声混在其中,有人在后面高喊着:“开城门!公主尊驾回宫!”
公主?繁匀青愣了一下后顿时谊分毫未减。
“我就是来找你的,不过十分艰辛。”繁匀青说着,自己都觉得鼻子酸涩。她从来没有独自出过远门,家中变故迫使她成长起来。
她看着自己一身脏兮兮,落魄极了,再一看殷鸿初精致的模样,许久之前的那种卑微与抬不起头的感觉再次浮现心头。
殷鸿初就是一颗明珠,这颗明珠在天下人的呵护下越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