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人骂回去了。更多小说 ltxsba.top”
“好,这两个人就交给你了,不要让我失望。”宁姽婳扶着管家婆的手上了轿,“继续审,别轻易弄死,也别让人发现。我们手里现在就这两个姬孟楼的人,抠也要把情报抠出来。审出来的东西想办法传到我手上。”
她对管家放心得很。他们夫妻二人生于乱世,为人机敏忠诚,很得她曾祖父及父亲器重。如今,他们名义上是在庄园中养老,实际还在替宁家做些摆不上台面、但圣上知晓的事。
管家低头:“是,二小姐。”
管家婆放下了帘子,宁姽婳突然想起了什么,重新掀开,露出了个头,问道:“令郎、令千金可还安好?”
管家婆忙道:“二小姐折煞我夫妻二人了。犬子、小女好得很,几个孙子外孙也安康。”
宁姽婳微微颔首:“府中用度小,我记得娘亲有些年没从这个庄园里抽钱了,账上怎么也该有个上万两了吧。你在庄子账上扣个几千两,给你们子女每家送去五百两吧。你们一家子,这些年,也是帮了宁家不少忙了。”
管家夫妻二人下意识要拒绝,宁姽婳却已放下了帘子,道:“不必拒绝。走。”
目送二小姐离去,管家与管家婆面面相觑。管家叹了口气,道:“既然小姐这么说了——”
管家婆立刻摇头:“不,这笔银子太大了。我们得把这笔银子留下来,但也得从账上扣掉。”
管家诧异道:“老婆子,你什么意思?你连儿女的钱都要扣下?”
管家婆沉声道:“万一真出了事,庄子里的钱肯定是不能随便动了。但宁府万一出了事,总得有银子打点。我们就算散尽家财,总共也没多少银子,肯定不够。”
管家眼睛一亮:“对啊,一家五百两,总共就是两千五百两。我们家能凑出上百两,再叫儿子们凑一凑,少说也有三千多两。真出了事,怎么也会有点用……”
夫妻二人先是相视一笑,而后眼一黯,齐齐叹了口气。
再怎么说,如今他们富足的日子,甚至昔日儿女出嫁的嫁妆、房产,都是宁家给的。
大不了,尽数归还了便是。
他们这把老骨头,已经活够了。
宁姽婳没有考虑那两千多两银子的归宿——她已经没有心思去想了。这些银子确实有些多,甚至可以说寻常人家几辈子都花不完。但宁府本就花销少,加之皇上时不时便赐下许多财物,可以说是入远大于出,宁家的资产早已达到了一个天文数字,这些也就算不了什么了。天知道宁府会不会被抄家,若是抄家,再多钱财也无用。或许账上这一笔会引发些许猜疑,但管家一家无罪,朝廷奈何不了他们。
无数杂乱的念头一瞬间涌上心头,而后被她平静地压制下去。随即,她开始思考各项事件的应对方案。
如父亲所言——祖母年老体衰,母亲体弱,弟弟年幼。如今,只有她,才能撑起陈国公府。
马车急速行驶着,很有些颠簸。过了片刻,颠簸渐渐平缓,速度也慢了下来。而后,集市喧闹的声音传入耳中。车夫低声提醒了一句,宁姽婳悄悄将帘子掀开了一条缝。先皇御笔亲书的“陈国公府”四字映入眼帘。
☆、四朵落花
下了马车,宁姽婳立刻进了宁老太太的青萝院。宁老太太本就身体不好,如今更是雪上加霜。停留片刻,她又转身去了蔓草院。邱氏与丈夫感情极深,一听到消息便病倒了。安慰过母亲,她去了隔壁弟弟的房间。宁禹明满面担忧,宁姽婳又是好一番安慰。紧接着,宁姽婳回到了澧兰院,这才喘匀了一口气。
若是冬日,她或许会扑在床上抱着自己缝制的兔子玩偶瘫倒半日。只是如今是夏日。这两年的夏季虽较为短暂,但该热还是会热的。她傻坐在绣墩上半日,衣裳都被汗湿了,只得认命地起身,前去湖边凉亭乘凉。
本就是令人焦躁的天气,又有这许多烦心之事,宁姽婳满心烦躁。府内外都被禁卫军安插了人,进出人等都被严加盘查。宁姽婳所需做的,多是管控府中下人,免得他们心思野了。这于她并非难事,不过是她自小跟着邱氏做惯了的。
宁姽婳心中实在烦闷,想要一个人待会儿,便令泛菱映葭自去做事,不必跟随侍候。她接过映葭手中的团扇,靠在凉椅上,左手摇着团扇,右手拿着一册话本翻看,姿态悠闲慵懒。说实在的,如今的话本能入眼的并不多,无非是些才子佳人的无趣故事,再就是话传说,这本也未能免俗。她看着看着反而更加烦躁,索性将它丢到一边,闭上了眼睛。
湖面清风轻盈拂过她的面颊,带着些许水气,温柔清新。宁姽婳的心境渐渐平静下来,竟有些昏昏欲睡。眼看便要梦会周公,一声轻笑忽然传入耳中。她立刻睁开眼睛,手下意识伸向腰间。看清来人,她不由一怔,随即若无其事地放下了手——刀已经不在了。况且,真要动手,反而麻烦。
“楼宿?”将险些脱口而出的一声“姬孟楼”咽回口中,宁姽婳不动声色地坐起身,从容地理了理妆容,“你居然还敢进陈国公府?”
楼宿笑了一声:“若是以往的陈国公府,我哪敢轻易造访。只是,如今的陈国公府风雨飘摇,我来了又有何要紧。”
宁姽婳懒得和他多说。她假装还有些困倦,靠在了凉椅上,微微眯起眼睛,放软声调道:“既然知道……你来做什么?”
楼宿顿了顿,道:“我听说……宁将军失踪了?”
宁姽婳抿了抿唇,道:“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楼宿不动声色打量着她美到惊心动魄的面容,道:“我听说,皇上打算诛宁家九族……?”
宁姽婳心中毫无波动,表面却满面震惊地睁大了双眼。她立刻直起身,双手攥紧了衣裳,咬了咬唇,迎着楼宿看似担忧、实则暗含愉悦的目光,面色苍白地道:“你、你,这……这不可能!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楼宿道:“我听几个大臣闲聊时提的,不一定是真的。你别急。我来是想说……”
他顿了顿,微微低下头,又仿佛鼓起了勇气般抬起头,恳切道:“宁二小姐,你、你愿意跟我走吗?”而后,他状似有几分慌乱地补充道:“我、我也可以接你所有的家人走,请相信我,我会对你好的……”
宁姽婳心中依然无所波动,面上却露出了既感动又有些犹豫的表情:“万一皇上没这个意思……我们岂不是畏罪潜逃了?”
楼宿忙道:“没事,我可以等。就算皇帝真的把你们送进了天牢,我也会把你们救出来的!”
宁姽婳低下头,哽咽道:“谢谢你……”
楼宿眸光微闪,立刻伸手,试图顺势揽住她细细安慰,然而宁姽婳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