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亲人。
石磊望向被环在四个最里层的付马林,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而自己,终究只是个不相干的外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主题曲:陈奕迅《最佳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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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pter8
付马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喝得那么多,只有眼尾处漾着红,脸却越喝越白。
莫西林终于肯主动拥抱他,然而付马林再没力气发花痴了。
他喜欢这个人,真的太长久了,久成一种习惯,久到自己也终于厌倦。
或者从此改了吧。就在这个路口,是敌是友,放各自自由。
付马林一阵头晕,拧开水喉,掬了一把水泼到脸上,再抬头,就看到益发苍白的面色,冰凉的液体没有带来意想中的清醒,头倒是更痛了。
回去睡觉。
挪了下脚步,才发现四肢有些不听使唤,人还没反应过来,脚下就一个趔趄。
厕所的瓷砖刚清洁过,地很是滑,这一下整个人就朝洗手台折去。
与身体脱离的意识还有时间抒情:我去,老子要破相了吗?
然后有一双手从胳肢窝底下一把抄住了他。动作干脆,手很稳,莫名让人安心。
沉默的温柔,似曾相识。
付马林很想回头看一眼是谁,可是刚才的动作让酒意上涌,捂着嘴跌跌撞撞冲进了某个隔间,大吐。翻江倒海的狂飙后,摁下冲水阀,逝者如斯夫。
又有人走到他身后,手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背脊,恰到好处的力道,还是很温柔,只是跟刚才的不大一样,是错觉么?
付马林转过身,看到白福宁温和的脸。“舒服点了?”
“刚才——”他想问什么,但是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接过白福宁递来的纸杯漱了口,捏扁了扔在垃圾桶里,头靠在他肩侧。“动不了了,送我回去。”
石磊看着白福宁搀着付马林走出酒店,嘴角扯出一丝自嘲的笑。
真是莫名其妙。怎么会跟人跟到厕所,远远看着镜子里的人,隔了那么远,看不清他的表情,却真切地触摸到他的疲惫。
这种细微又极不舒服的感觉是什么?石磊想起上小学的时候,学校把以前的黑板换成了绿色的毛玻璃,每次班主任强调某个公式或生词时,总会在上面划一道长线。
“吱”的一声,入耳带来脊椎处阵阵酥麻,手臂上起一层鸡皮,全身发紧。
好像就是这样的不适。
慢慢走近,石磊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劝慰或者嘲笑,都不是他的角色。然而看到他脚滑的时候,本能就上去搀扶。后脚跟来的白福宁冲他感这种东西有多无稽,你还不清楚吗?这个人心里想着谁想了多久和他又有什么关系。除了几次诡异的邂逅,他的整个世界根本与他无关,也没有多余的位置需要他来填充。所以刚才的事,只是一时冲动罢了。
手突然猛的一甩,却是烟头不知不觉烧到了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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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打开门,闻到食物的香味,有点无奈地扯扯嘴角。这家伙又来了。
厨房里的人听到响动,跑出来笑:“石头哥,洗手吃饭,骨头汤马上就好。”
“先别放盐。”石磊一屁股坐进沙发里,四肢舒展,有些懒得动弹。
以前在皮埃尔的酒庄,每天的劳动强度比现在大得多,也没有现在累。
“知道。”苏童又紧着跑回厨房。
自从某日他要求来石磊屋里坐坐,屋主没反对之后,这个人来得就越来越频繁,待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搞得石磊很想问问他,你小子怎么那么有空?其实他当然知道苏童没那么空,只是拼命挤出时间来找他而已。又因为知道石磊不想再与以前的行当有什么关联瓜葛,苏童在屋里的时候,尽量不接电话,真有十分要紧的事,就一个人跑到阳台去接。
到最后石磊没法子,第n次晚上拒绝他拉自己宵夜的请求:三儿,我记得我们刚吃过。苏童也不说话,只是拖着他的手,微微抬头,小鹿一样湿漉漉黑漆漆的眼睛,就这么哀哀殷切地看着他,石磊叹口气,从抽屉里掏出一串备用钥匙,扔给他。说,练功房边上空着的那个小间,就留给你吧。以后想睡就睡,不过先警告你,只是临时借宿,别没事整天跟这里耗着,看得人心烦。
苏童接过钥匙,笑得山清水秀春花开。一把抱住他。“石头哥,你最好了。”
石磊笑,拍拍这人叫他松手。“行了,你少肉麻。”
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转身的时候,苏童看着手里的钥匙,收了笑,郑重地攒住,眼亮晶晶的。
苏童说话算话,虽然拿了钥匙,倒比以前更乖巧识相,并没有就此赖在他家。偶尔留宿,三不五时地,还把石磊请的钟点阿姨赶走,给他做饭。有时候石磊也承认,忙一天回去,打开门见屋里亮着灯,然后鼻间漫溢饭菜的气息,感觉挺不差。
等石磊洗了手出来,桌上已经摆了一道黄瓜炒鸡蛋。然后苏童小心翼翼地,端着一大砂锅冒着热气,还有白色泡沫翻滚的汤走出来。
闻到空气里熟悉的肉香,石磊有些恍惚。
黄瓜炒鸡蛋,各种肉类炖煮成的汤,是构筑他和苏童整个童年的伙食。
那时候的成国权还只是个小头目,虽然身边不缺女人,但他有个怪脾气,从不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