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四个一起考上了和谐医大,出去家附近的馆子撮一顿。
有的人醉了爱唱爱跳,有的人醉了呼呼大睡,有的人醉了喜欢讲故事,有的人则趁机吃豆腐。
莫西林那次醉了,一开始却是谁也没看出来。他面色如常,色如常,默默走到墙角,拿起一把扫帚,然后众目睽睽下,愣把那间馆子,从头到脚每个角落都扫得干干净净。一直到他举着扫把出门开始扫马路,其余三个才确认他是醉了。
尔后把他架回家,一站稳,又拿起家里的扫把,出门挨个敲邻居的门。那时候莫西林住六楼6o3号房。他一路从6o4敲到6o9,一户户彬彬有礼地问,要不要帮忙打扫。这大院里除了同事就是熟人,谁也没好意思觉着这么有礼貌有条理的年轻人是个醉鬼。所以拒绝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细致地扫完整条走廊,还把个人门前踩脚的垫子挨个拍好灰,方才回家去了。
第二天一早,众人发现那些脚垫都被码在一块,莫西林躺在那上面,睡得像个天使。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白福宁发现,今日的莫西林特别沉默,时不时地瞄着馆子门口发呆。
还有谁没来么?
“小莫?”
“小莫?”
“小莫?”叫到第三声,莫西林终于回过。“什么?”
“怎么心不在焉的?”
“有吗?”莫西林想,自己除了惦记着游戏也就是怪怎么老白回来吃饭,都不叫黄喜。
莫非朋友和情人果然要分开么?
为什么好不容易回来一晚上,不陪男朋友,倒跟他们鬼混。
其实自己虽然不喜欢那个人,当然不喜欢那个人,但也没讨厌到不能一桌吃饭的程度。
“诶,老白,怎么吃饭没叫你表弟?”倒是付马林提出了疑问。
白福宁笑一下。“没多想,要不我问问他来不来?”
一边说,一边还是喝酒吃肉。
付马林嘿嘿笑着。“老白,你这表弟是个弯的吧。”
白福宁眯起眼。“怎么,看上了?”
付马林:“你少胡说啊,我心里只有莫宝宝一个。”说着就去抱莫西林的胳膊。
那一个不耐烦地推开他,又用同样的表情对白福宁说:“不是要问问他来不来?”
等了半天了,也不见你打电话。
白福宁心中一动,瞟了他一眼,拿出手机。
“喜儿吗?要不要出来吃饭?”
“嗯,也好,在家等我吧。要不要打包?是,你的蛋炒饭好吃。”
白福宁这电话其实口气平常,只是拖音比较重,所以听起来总觉得有几分暧昧。【作者:你想多了……
“好吃什么,放那么多盐。”莫西林嘀咕着。
萧彦:“小莫你说什么?”
莫西林:“你可以去买单了。”
萧彦瞪眼。“不是老白请客?”
白福宁收起电话,笑。“我请。”
萧彦立刻挥手。“服务员,再上两份日本和牛!”
萧彦仗着喝的是啤酒,就自己挣扎着开车走了。
可乐宝宝莫西林出于道义,也只能把已经不行的付马林和有些醉意的白福宁送回家。
看付马林半昏睡的模样,估计血条空了,攻击强度可忽略不计,算了,今日就在他家凑合一宿,
开门进屋,黄喜在沙发上看电影。白福宁一屁股坐过去,柔声问:“喜儿,住得还习惯么?”
莫西林低头进了厕所。
出来的时候,到底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正见到白福宁整个身子几乎圈住了黄喜。高大俊朗的男子,搂着白净秀气的男孩,画面充满禁断美。然后白福宁俯低头,嘴快触到黄喜的唇时,莫西林才想起自己不该往下看了。一时呼吸困难,赶紧进屋随便拿了两件衣服,落荒而逃。
进了对面的客房,钥匙转两圈,反锁。似乎要把付马林和其他古怪的情绪一起拒之门外。
在床上躺下,胸口憋闷异常。果然自己还是受不了同性恋。莫西林这样想,虽然知道老白和老付都是,但真的看见是不一样,不然怎么会那么难受?
越难受,刚才那画面就越清晰地在脑海重现。更可怕的是,莫西林不期然就忆起黄喜第一次误亲他的感觉。
舌头清凉,诉求却是火热。缠绵有力的触感。
一颗心怦怦乱跳,嘴里却满是苦涩。握拳,敲床。付马林,都怪你!【作者,付马林:……
其实隔壁那个吻并没有真的继续。白福宁贴下去的时候,黄喜稍微错了下脑袋,落空了。
白福宁顿一下,笑。“又有新男友了?”
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规矩。如果其中一方处在一段稳定关系里时,就不互相骚扰。
通常那个人都是黄喜,目前为止白福宁还没机会稳定。
黄喜想了想,点点头。
白福宁有些微失望。“这么快?”但那情绪一逝而过,就被他扔到一边。
第二日莫西林跑回家住了一晚。莫妈妈十分高兴,做了恨不能喂饱八个人的菜。
晚上莫西林又失眠了。这一次他不能像前一晚那样把失眠的原因归结为挑床,于是莫妈妈就成了罪魁。
嗯,睡不着,是因为吃得太饱。
第三日他顶着黑眼圈回到老白处。黄喜上班去了,桌上摊着几张报纸。
莫西林随手拿起,发现广告栏有人用荧光笔圈出了几处。
是公寓出租的广告。
xx街,地铁沿线,一室一厅,月租面议。
莫西林很生气。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我搬出去?迫不及待到用这样拙劣的方法来暗示?
【作者:莫莫你觉得这法子拙劣时有没有想过那是因为它根本不是一个法子……
综上,这日他再见到黄喜,两人本已缓和的磁场就再度紧张起来。
黄喜看着某人紧绷的脸,有些诧异。不过既然已经决定不多理会,再古怪,也可以放在一边。
跟他无关了。顶多是庆幸自己不用头撞南墙。
所以莫西林这气就好比拳头打在棉花里。瞎子点爆竹——随时要炸。
于是连着第三晚,他又失眠了。
这是你家么,你叫我搬我就搬啊!越想越不爽,想得口干舌燥,就起来倒水,然后又看到窝在沙发里看午夜场的黄喜。
两个脚没穿袜子,手抓着脚踝。白而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