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仪看了一会儿才过去摇着余敞的肩膀:“余敞……”
余敞恍惚觉得祈求还是有效果的,因为终于有人看到他了,那个人有着细腻动听的声音,有着温柔至极的动作,有着温暖舒适的味道……
余敞慢慢睁开还淌着血泪的一片血色的眼睛。
那个人,那个人还有着美丽到他永远也忘不掉的容颜。
“公主殿下……”余敞笑容天真又纯粹,目光小心翼翼又企盼向往,“没想到能在宫中遇见殿下。”
楚征仪一愣。
余敞的眼里隐藏着浓重得快抑制不住的爱意,但还是克制地欣喜道:“殿下有什么要吩咐臣的事情吗?臣即使粉身碎骨,也一定帮殿下完成。”
臣?
楚征仪环顾四周,不知何时,余敞面前那暴戾的余敞和吓得发抖的易仪的场景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宫中一片巨大的桃花林一角。
微风轻拂,桃花枝条横斜处宫殿和宫墙若隐若现,地上落英缤纷,点缀着大地,一切美好的恍若梦境,当然,他们也的的确确就是身处梦境。
“还是说殿下迷路了?”无意识改变了整个梦境的余敞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根本不擦眼下和嘴角的血,而是隐约雀跃道,“殿下别慌,臣带殿下出去好不好?”
楚征仪正要一动,却敏锐地感觉到自己的穿着和发式很不一样,她明明变换地是易仪还是落魄皇妃时的穿戴,可是现在手上头上都是展现着少女的清新娇柔,公主的尊贵受宠。
“殿下别担心,殿下的身上没有一处不妥当的地方,如殿下往日一样……”余敞隐去以臣子身份不该有的夸赞,像是隐匿他眸中的痴迷执念。
“你是谁?”楚征仪问道,尽管隐隐有猜测,但楚征仪还是确认道。
“殿下……”余敞听到这一问,瞬间整个人黯淡下来。
原来昭玉公主见了他无数次,还是记不住他吗?
也是,她那么尊贵,他那么卑微,记不住也是正常的。
余敞苦涩地咽下发现被朝思暮想的心上人不重视的心酸,强笑着温柔道:“臣是经常在太子殿下身边的伴读余敞……”
他非常想让公主记住他,但又怕惊扰了公主,只能压抑住想表现的欲望。
空气突然陷入了安静。
余敞一面害怕自己是不是说错话惹昭玉公主不高兴了,一面又高兴自己能和昭玉公主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可以长一些。
他爱慕昭玉公主好多年了,那爱慕从见昭玉公主的第一眼就已经开始了,尽管昭玉公主从未和他怎么说过话,也很少见他,可他每见一次,就偷偷摸摸地窃喜,纵容自己想象一小会儿自己是陪伴昭玉公主在长大的,是有资格这样继续陪伴下去的。
楚征仪干涩地看着又惶恐又期盼的余敞良久,最终决定揭露这片谎言之梦:“余敞,你这样又何必?我随着我父皇和兄长们的离世,我早已不是昭玉公主。”
余敞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
皇上和皇子们离世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还在吗?
但半晌后他变得更加温柔:“公主别怕,在臣这里,您永远是臣要保护的昭玉公主。“
是的,他们离世了,现在是他自立王朝,他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终于再次看到昭玉公主了,他不企望昭玉公主能回应他隐忍多年的感情,只求昭玉公主安好,他一定要让昭玉公主即使生活在他的王朝,也拥有着尊贵的身份。
楚征仪皱了皱眉,撇头压下不忍,继续揭破道:“陛下,我早已经死了,你不必这样,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这样放任自己脱离现实。”
余敞猛地倒退几步,又上前几步,他的全身都在发抖,手用力捏成个拳头,那力道让指甲在手掌上渗出血色。
现实?什么是现实?
那个他假装爱上昭玉公主、利用昭玉公主的现实吗?
现在的世界才可以放任,他可以想象他一直爱着昭玉公主,一直真心地盼着和昭玉公主在一起,盼了盼了好多好多年,天下人都知道了,然后他终于救出了昭玉公主,哪怕不能在一起,他也能陪伴在她身边。
“你没有死……”余敞这样说道,但他坚定的声音和欣喜的表情在楚征仪皱着的眉头里渐渐溃不成军,但他很快又转换了另一种想法,又高兴了起来。
“你来看我了是吗公主?你来看我了是吗公主?我就知道你不会就这样消失的,你还会回来的。”余敞就好。”不是很能应对这种情况,楚征仪立刻消失了。
“可我、可我……”余敞的眼中又开始泣血了。
可我好想你……
可我好想你啊……
余敞缓慢地坐到地上,默默地泪流至干。
梦醒过来后,他着急地活了几年,没有再因为劳累而瘫痪,因为可能身体也知道瘫痪阻止不了他,让他消耗了所有生命力后死去。
他把答应昭玉公主的事情一一做好,把曾经损坏的用具一一修善。
尽管他一直觉得那个见到死后昭玉公主的梦境就是自己的臆想,可他觉得如果不当真,那他真的会撑不下去的。
虽然把梦当真很可怜,但他起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