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都惧怕的人,是怎样把骨瘦嶙峋的老人拖出这间屋子的。
时燃终于能理解,为什么当初在拍卖会上,他宁愿用八千万,不惜代价从陈留声手中抢走那副画。
“这种渣滓,如果是我,我也不会放过他。”
她听的心中震痛,声音都隐隐带上一丝。所以,当时我就下了决心,如果不能报恩,就只能替他们报仇。”
他低沉的声音透着近乎固执的坚决。
时燃听的鼻头一酸。
出事前,阿公打的那通电话里提到,跟着言淮也许会遇到很多危险,让她赶紧回莫斯科去。
可她却不愿。
哪怕明知会遇到危险,可她就是放不下他。沉迷他的所有,甚至他背后那个黑洞般秘未知的世界。
所有人都认为他心计如海深沉,其实,他的世界从来都很简单、纯粹。
巴瑶人对他有恩,他为还了这份恩,不惜背负杀孽,对陈家赶尽杀绝。小时候对她的承诺也绝不是一句戏言,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他的保护一直在她身边。
这样的言淮,像蛊,太过致命。
而她中了蛊,病入膏肓,无法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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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时,两人相继醒来。
天色不太好。
海面上风浪明显比昨夜大很多,卷起的浪头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声势浩大。阴沉的云翳压着天际,看不到阳光,空气湿度增大,预示着一场大雨即将到来。
那艘小快艇显然无法抵御这样的恶劣情况。
船舱里还剩下些淡水和能量棒,他们做了补充后,把余下的食物收起来,决定就近去往另一座小岛。
那边接近渔区,获救的可能性更大。
他们运气很好,还没靠近小岛,就被路过的一艘中型渔船发现。
船上是在附近海域以出海打渔为生的伊朗人,瞧见他们用反光的镜子发射出的求救信号,很快将船开近,放下绳梯接他们上了大船。
言淮用不算太熟练的波斯语和船主沟通,船主原本还保留着一丝戒备的色,在他叽里咕噜说了什么后逐渐放松下来。两人最后相视一笑,船主竟还握住言淮的手,重重抖了几下,很是?”
他笑笑。
“如果我能预支未来,怎么可能会让你卷进来。”随后又说,“其实不止伊朗,在阿曼和以色列,我也有不同的商人身份,便于在特殊情况使用。”
她默了片刻,语调幽幽地默出一句,“这么多身份,能记住并且做到不混淆,也算是一种本事。”
“狡兔三窟。”危机解除,他重新恢复了漫不经心的语调,不以为意地一笑。
“当你经历过生死危机,就会知道,只要能保命,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热情大方的船主端着铁盘送来串好的海鲜和刷油,临走前还替他们重新在烤炉上生了火,言淮熟练地拿起铁签,放在架子上烤,刚刚打捞上来的新鲜食材很快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新加坡华裔投资商的身份看来还真是好用,饱餐了一顿,又借了两身当地居民的便衣,时燃想索要联系方式,以便回去后可以答谢船主,却被连连拒绝。
言淮在旁边翻译:“船主说华人对他们都很友好,如果不是这些人援建了港口,所有海货的流通都有了正式管辖,他们这些出海打渔的渔民不知还要被多少黑商克扣辛苦费,所以这些小忙不足挂齿。”
船主一脸忠厚地笑着,对她伸出大拇指。
她心头一暖。
由于他们的出现,船主决定提前返航,并且好人做到底,替他们给港口的负责人打了招呼,两人没有被盘问太久,顺利出港。
伊朗比沙特更世俗化一些,街上出行的女人虽然还是从头到脚长袍裹身,但好歹能露脸了,漂亮的五官有着说不出的风情。
由于这里存在信用卡制裁,他们身上又没有太多钱,只能卖掉身上的值钱饰品换成现金。
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鸣谢巽巽小天使的营养液~比哈特!
ps:因为高审了所以修了一下,捉了几个虫~
☆、第二十八颗药
伊朗的巴扎很繁华,店铺和通道交错纵横,曲折的小巷和充斥其中的商贩使其宛如迷宫。他们询问了下路人,按照路人给的提示穿过几条巷子,终于找到一间看起来不太起眼的典当铺。
经营铺子的是位戴花镜的伊朗老者,面容和蔼可亲,在接过言淮摘下的手表后,先是用放大镜看了半晌,又拿着手表退回到里间仔细查看。
最后,给出六万美金的价格。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个数字被压低了。
确切的说,连表值的百分之一都没有达到。
老者告诉他们,整个铺子能拿得出的现金只有这些,再多他也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