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附近的安保人员,在不显眼的角落上坐下来。
然后,装作整理衣服的样子,按下衣领里安置的隐形耳麦的按钮。
“言淮,听得到吗?言淮?”
一连呼喊了三遍,那边始终没有声音。就在她打算再次开口时,言淮低沉中带一丝慵懒的声音,终于响起。
“宝贝,你表现的太紧张了。整个频道只有我们两个,你说话我当然可以听见。”他似噙着一抹笑意,语气轻松,“刚进到储物室,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什么?”
“萨默特偷偷运来的那件大家伙,居然就放在这间储物室里。这艘船的船长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想到,居然会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把这么一枚□□,放在了他们最该防备的地方。”
时燃第一次亲自参与这种事情,心态自然不如他老练,听到他那边一切正常,紧张地语气才慢慢缓和下来。“有办法拆卸吗?”她不了解这方面的知识,问的有些天真。
“我倒是希望能把它拆卸掉,只可惜这种大型武器装配的箱子都是有指纹识别系统的,不然岂不是人人都能打开它,制造伤亡事件?”言淮声音里透着遗憾,很快就转换了语气,“不过,好消息是,这边好货不少,我已经拿到手了,1o点左右安保人员会有一次换班,到时你在甲板上等我。”
时燃低低嗯了一声。
一切都源于傍晚临时制定的计划。
如果想在船上平安度过三天,仅靠戒备心是远远不够的。他们不会主动出手,但也绝对不能让自己落入被动挨打,却无力还手的境地。
大型游轮的安保工作都比较全面,除了雇佣武装人员,还会配备武器装备,平时都是锁在负一层的储物室里,进入危险海域后则会转移到驾驶室。
他们的目的,就是那些装备。
而时燃能做的,就是引开那名保安三分钟,方便言淮进入负一层,“借”几把“工具”,好用来防身。
两人说了几句话后,言淮那边突然传来几丝电流声,似乎有人闯入。“我好像听到有人来了,一会再和你联系。”他丢下这句话后,所有声音都归于平寂,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时燃忽然有些坐立不安。
两个小时后,表演结束,舞台上的演员正鞠躬谢幕,而言淮那边依然没有音讯。
客人们三三两两地相携而归,船上的各层走廊再度热闹起来。
离十点整还有半个小时。
她随着人流来到甲板上。
地面因下雨沾染的潮湿已经被风吹退了,空气清新地不像话。海面倒映着静谧的星光,更显得船上热闹,宽敞的休息区摆放上烧烤架子和香槟塔,俨然又是一场狂欢。
时燃不动声色地挑了一处不显眼的角落,环顾了下四周。无论是便衣,还是正装保安们都重新开始流动,想要重新回到那个门口,不太可能。
她现在所能做的,只有等待。
风从海面上飘过来,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吹得心更凉。过了一会,身后忽然有动静。
脚步声渐近,她蓦地转过头去,眼中带着一丝欣喜。然而在看到来人时,却骤然黯淡下来。
是昨天和她搭过讪的那个男人,好像叫吉冈什么。
对于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时燃着实有些无奈。上次她和言淮那出半真半假的戏,居然没都没打退这家伙的热情?
身后人来人往,海风将衣摆吹得飘动起来。吉冈还是那副优哉游哉地模样,手端一杯香槟,身体靠在栏杆上,朝她打招呼。
“好巧,又见面了。”
场面实在太熟悉,时燃微微扯动嘴角,算是回应。
她满心想的都是言淮那边的情况,自然没心情理会旁人。
吉冈的心情却未受丝毫影响。
像是猜到她的心思一般,他又接了一句。
“别误会,我也只是恰好又看到你,想到那天的误会,想稍微解释一下而已。”他微微笑着,没有恶意地调侃,“你先生对你的爱护这么明显,我就算是有某方面的想法,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呐。”
时燃听到他提前言淮,这才稍微放下戒心,唇角因为某个人弯起一丝笑意。
“他……的确是比较明显。”
而且是不顾场合,完全随性的那种。
“上次,其实是因为你和我母亲长得有些像,又都是中国人,所以我才对你生出了一种莫名的亲近感,想要认识一下,并没有恶意。”吉冈的声音放的低沉,“抱歉,差点让你先生误会了。”
他口中这个原因,听起来倒是令人舒服多了,好歹能证明他不是什么登徒浪子之流。
但时燃不敢全信,半信半疑地打量了他一下。
“你是……混血?”
吉冈摇了摇头。
“我和你一样,都是中国人。我的母亲是潮汕人,小时候还曾在广东住过十年,后来被一对日本夫妇收养,才去了日本。”
他提到了收养一词,看来也是身世坎坷。想到自己小时候的经历,时燃难得起了同情心,语气也放的柔和了些,“既然是同胞,之前的误会过去就过去了,中国一向信奉‘以和为贵’,我和我先生都不是小气之人,你也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不必太放在心上。”
吉冈立刻笑起来,举起酒杯向她示意,表示感绪。
时燃静静思索了片刻。
言淮莫非是……吃醋了?
她看了眼旁边的吉冈,两人之间距离不算近,她才放心地微微侧身,压低声音说,“这么久没消息,我差点以为你出事了。”
“刚才有个倒霉蛋忘记拿枪了,又跑回来取,我把他放倒后拖到了一个不太显眼的位置,做了点掩护,所以费了点时间。”言淮解释道,“希望直到我们下船的这两天内,他都不会被人找到。”
时燃有些担心,“他不会饿死吧?”
言淮似乎笑了一下,“我把他的手脚绑起来了,不过在他可以触及的地方,放了些从架子上翻到的能量棒,足够他撑过这两天了。”
时燃也笑起来。
他们说话的时候,吉冈叫来侍者,点了杯鸡尾酒,回头见时燃侧对着自己,不由得礼貌叫了她一声。
“严太太?”
他说的称呼,源于时燃刚才给出的自我介绍——她的先生是新加坡华裔商人,姓严。
生日还没说话,耳边已传来言淮的低笑声,“我怎么不知道,短短两个小时内,自己竟多了一位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来咯进入主线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