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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队的人都在院子里烧烤,时燃晚上没什么胃口,就没有去。几个大男人光着膀子正在划拳,其他几个则喝酒闲聊,发现她正从窗户前向下眺望,热络地挥挥手,招呼她下来。
时燃笑着理了下被风吹散的头发,摆摆手,婉拒了这份好意。
收回手时,眼却停留在街道对面的旅馆门口。
镇上条件最好的两家旅馆是对门,她住的这家稍好一些,中午之前就已经满员了,因此,很多下午或晚上才到镇上的过路人,只能将就住在对面。
这不稀。
但怪的是,当她看到停在旅馆门口的那辆车上走下的男人时,却忽然有种分外熟悉的感觉。
天生衣架子一般的好身材,高大修长,深色风衣熨帖地与他线条贴合,勾勒出完美的肩背轮廓。
她心中一动,飞快地关上窗户,蹬蹬蹬蹬地踩着木质楼梯,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楼下。
院子里的男人们见她下来,都出声招呼,却见她头也不回到跑到门口,站在马路边上盯着街道对面。
然而,那辆车早就在她下楼的时候开走了,那个气质出众的男人也已经不见了身影。
是他?
不是他。
她像失了魂一样往回走,被娃娃脸半途拦截,拉着她在小板凳上坐下,手上被塞了一根撒了孜然的熟肉串。
队长示意那几个划拳的停下来,严肃询问,“时小姐,你是发现什么异常了吗?”
时燃静静问,“对面刚才停下的那辆车,你们看到没?”
“那辆车牌号是888888的车?”一个人应声道,“光是车牌号都这么厉害,身份应该很不简单。”
队长接过话来,“那个人是您要找的人?老鬼?”
时燃摇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他像我的一位故人。”
她怅然的语气,令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意味深长起来,默契地没有追问下去。
谁都看得出,她有心事。
娃娃脸的目光,却落在她耳下垂着的一对东珠耳环上。
第一面见到时燃时,她全身几乎没有饰物,唯独这对耳环,一直戴在耳朵上。
这应该相当重要的物品,所以才会被她如此珍爱。
送这对耳环的人,会是她什么人呢?
他暗自猜测着。
男人们的酣饮,不到深夜十二点是不会潦草结束的。时燃没有那么好的精力,吃了几个串就上楼去了。
浑身都被肉香味裹着,她不太习惯,脱了衣服,围了件浴巾进浴室洗澡。
花洒中的水哗啦一声泼洒而下,洗到一半,却忽然听到一丝异动。
旅馆的门锁很老旧,是铁制门闩,此刻像有一把利器从门缝中钻进来,在拨弄那道门闩,发出令人牙颤的声音。
几秒后,很轻微的咔哒一声,门闩成功跳开了。
时燃的心,顿时一沉。
镇子上治安很差,有小偷溜进来顺点财物,不是什么稀罕事,很多客人都遭遇过这种小灾,一般都采取的破财消灾的态度。
所以,她不担心钱财被偷走,唯独担心这小偷谋了财,还要害命。
简陋的小旅馆几乎没有任何安全保护,那几个保镖此刻也都在院子里烧烤,即便大叫大喊,估计他们也听不到。
计划几乎在瞬间形成。
她悄悄离开花洒的位置,但没有关水龙头,营造出一个还在洗澡的假象,无声将干净衣物换上,从洗手台上拿了一大瓶洗发水当作武器,屏息等在洗手间门后,等待那人推门而入时一击即中的机会。
哒哒……哒哒……
来人穿的居然是皮鞋,敲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沉钝的响声。
时燃微微蹙眉,觉得有些怪异。
这人潜入房间,居然都不收敛自己的行动,反而弄出这么大的声响,像是完全不怕自己被发现似的。
就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先下手为强时,许是发现房间里没人,脚步声蓦地转了个方向,朝浴室方向而来。
很快,门板被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量从外面推开,露出一条缝隙。
那缝隙越来越大,光洁的瓷砖地板因外面的灯光突然照进来,反射出微弱的光芒。
就是这一刻!
刹那间,就在那人即将绕到门后时,时燃紧闭双眼,用尽全身力气朝前方奋力一击!
然而,想象中的应声摔倒并没有发生。
温热的触感,从手腕间传来。
她猛地睁开眼,就见来人背着光,居高临下地站在她身前,轻而易举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只是很轻微的力道,却让她再也不能动弹。
男人拿掉她手里的瓶子,随意扔在洗手台上,钳制她的姿势却始终没有变,压迫感十足。
明知道该喊出来的。
时燃却没有开口。
熟悉……太熟悉了……
熟悉到,她的心在这样备受胁迫的环境下,砰砰跳动,几乎要跃出胸腔,将整个人吞噬。
“你怎么……”
她低声开口,却又戛然而止。
因为,在门后昏沉的光线里,男人突然压下来,霸道又缠绵地和她鼻尖相触,嘴唇几乎都贴合在一起。
低沉的声音随之响起,带着一丝调侃。
“你想谋杀亲夫?”
☆、第七十四颗药
“你想谋杀亲夫?”
他看着她,她看着自己的脚尖,几乎不敢和头顶那道灼热目光对视。
“我怎么知道你会在这里……”时燃下意识反应道,声音却渐渐低下去,“我还以为是小偷来着……”
言淮低低笑了声,不知是在笑她的反应,还是笑她说的话。
他很快将她放开。
“先出来。”
浴室的花洒还开着,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时燃赶紧将开关拧上,走出去才发现言淮的整个后背都湿透了,他倚着墙壁,就这么一直看着她,丝毫不觉得自己需要换件衣服。
“要不你先换件衣服?”她有些拘谨地小声说,“我这有件白t恤,特地买大了好几码,打算当睡衣穿,你穿应该正好。”
言淮没有回答,大步走过来。房间里没有专门的桌椅,于是他就坐在她的床上,拍拍旁边的位置。
“过来。”
“啊?”
时燃还没从见到他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傻傻的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言淮勾起唇角,声音里透着一丝分明的诱惑,“投怀送抱,还需要我教你?”
时燃听后更拘谨了,搓着手在那磕磕巴巴地说,“我们不是……?”
“不是。”
言淮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的话。
时燃微微一愣。
言淮却像是看穿她所有心事似的,一字一句道,“单方面跟我宣布分手是吗?我不同意,所以分手无效。”
时燃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