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没想到这么晚了会突然有人上来。”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吗?”
“道歉有我就行了,确实不要警察啊。”
“你不要给我转移话题!”庄笙猛地驻足,回头道,“除非你答应不再让我学游泳。”
“回家了可以学吗?”庄笙正在气头上,楼宁之选择避其锋芒。
“……回家了再说。”
庄笙放慢了脚步,楼宁之上前牵住了她的手。
走到房间庄笙的气都散得差不多了,但是这么快消气会让楼宁之再次升起得寸进尺的念头,庄笙板着脸问道:“还闹不闹?”
楼宁之乖乖回答道:“不闹了,从现在起我安安分分。”
庄笙投去怀疑的眼。
楼宁之:“我对天发誓!”
她发的誓基本没什么用,庄笙也没怎么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楼宁之玩疯了,连带着庄笙一起疯,两人在傍晚的沙滩上幼稚地比赛谁跑得快,留下的脚印又多又清晰;在地上捡贝壳,跟人学怎么打磨串成装饰品,楼宁之上回做过两条手链,累得够呛,这次死活不愿意动手;去吃当地的特产,去品葡萄酒,去蓝顶教堂跟着陌生人一起礼拜,听海螺里万年前海水的声音,足印踏遍了圣岛。
留在爱琴海的最后一天,楼宁之天没亮就醒了,她偷偷地从房间里溜了出去,找到了酒店的后厨,和后厨比划加手机翻译一通,对方露出了一个笑容。
庄笙闭着眼睛,手习惯性地往身旁一探,没摸到人,她一路往床沿探去,从始至终都是空空如也。她睁开眼睛,开了灯,左右两边床下看了一眼,没人。
刚刚早上五点,昨晚上一两点才睡,人去哪儿了?
庄笙在客厅里环视一圈也没人,她给楼宁之打了个电话,楼宁之回答她马上回来。
十分钟后,门被推开了,一个人推着早餐车进来,庄笙乍一看到车以为是服务人员,刚想呵斥对方没敲门怎么进来的,仔细瞧那人侧脸,却是楼宁之。
庄笙半责备半心疼地说:“你怎么又跑去做早餐了?”做早餐有瘾是怎么的?在外面也要做。
“这可不是一般的早餐。”楼宁之摸了摸碗沿,终于不烫了,方才把她烫了个狠的,否则她也不会问酒店要了个餐车,她把碗端出来,放到庄笙面前的茶几上,笑意盈盈,“是长寿面,生日快乐。”
生日?
“我生日不是还有大半个月吗?”庄笙说。
“提前过啊,你到时候估计有通告要在外面,回不了家。”楼宁之把筷子和勺子给她摆在手边,“快吃吧。”
庄笙心中晦涩,握住她手:“我……”
楼宁之:“行了,一天天娘们唧唧的,动不动就要掉眼泪。蛋糕我没买,回家买个大的,再给你过一次。”
庄笙心里的话全被她给堵了回去,默默低头吃面。
这几天吃的都是当地的食物,乍一吃面条,庄笙胃口大开,面条、鸡蛋,连汤水都喝了个干净,楼宁之看得叹为观止,冷不丁开口道:“你也不赏我口?我没吃早饭。”
庄笙从汤碗里抬起头:“啊?”
……看起来傻里傻气的。
楼宁之忍俊不禁,点了一下她的鼻子:“我吃过了,骗你的。”
庄笙:“啊?”
她已经不知道楼宁之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楼宁之掀衣服露出白嫩的肚皮,说:“不信你摸摸,我真的吃饱了。”
庄笙按了一下,结结实实,确实吃过了。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楼宁之一手拿起早就放在沙发上的背包,一手牵过她手。
庄笙扒着门不肯走。
楼宁之急道:“你干什么呀?”
庄笙比她更急:“你让我换身衣服啊。”
“……”楼宁之看着她身上的睡衣,放开了手,“那你去换。”
庄笙进了卧室,楼宁之按着砰砰跳的心口,光想着事情了,别的什么也没看见。她往紧闭的房门瞄了一眼,再次确认了一遍包里的东西在,慢慢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我好了。”庄笙换了一身休闲装,楼宁之摇头,说,“这套不行,你去换套长裙。”
“裙子?那还怎么玩儿?”
“今天不玩儿,我们就拍照。”
“好吧。”
几分钟后,楼宁之带着庄笙出了门,酒店门口停着她早就叫好的车。
“你要带我去哪儿?”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车停在了一个熟悉的地方,她们前两天还来看过日落,很震撼——圣岛的红沙滩,因为岩石富含铁物质而呈现出罕见的红色,吸引了世界各地大批的游客。
两人翻过一个山坡,看见太阳从天际线上露出了半张脸,大片大片的红色裸岩在阳光下呈现出迷人的色彩,楼宁之却缓缓地皱起了眉,好看吗?好看,但是比起来日落时候,就有点小巫见大巫了。
楼宁之有点失望,她没选到好地方,亏她还精心做了长寿面,让庄笙换了裙子,要不然去伊亚小镇?再等到日落?日落就很拥挤了,到处都是拍照的。
现在的沙滩上还没有白天那么多人,庄笙在人多的时候总是放不太开,但是此刻不一样,她脱了鞋袜,张开双臂,迎着海风踩在清晨的沙滩上,嘴角弯起,还回头招呼楼宁之:“快来啊。”
楼宁之又觉得自己选的时辰和地点都不错了。
“来了。”楼宁之特意带了相机,提议说,“我帮你拍照片?”
庄笙有点害羞,但是迎着对方略带乞求的眼,不忍拒绝,便点了头。
她按照楼宁之的要求,摆出各种各样的pose。
楼宁之看了看天际逐渐升高的日头,说:“你朝我的方向慢慢走过来。”
庄笙提着裙子,一步一步走过来。
楼宁之说:“闭上眼睛。”
庄笙闭上眼睛,嘴角忍不住含笑。
楼宁之往后退开一大步,温柔且耐心地道:“继续走……不要停,慢一点。”她把背包放在地上,快速地从里面掏出长方形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只,装进一个空盒子里,紧张得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口中道,“再慢一点儿。”
庄笙闭眼笑道:“你拍好了没有啊?”
“没有呢,我要多拍几张。”
楼宁之擦了擦手心的汗,把盒子打开,单膝跪下来:
“好了,睁眼吧。”
“你……”庄笙猛地怔住。
远处的太阳终于挣脱了地平线的束缚,红色炙日喷薄而出,海面、砂砾、海边的山崖连成一片浓烈的火红,灼灼燃烧在庄笙方睁开的眼睛里。
可此时天地间所有色彩都没有她面前单膝跪地的年轻女人耀眼。
“你愿意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