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袓是想到了自己第一次来明园之前大舅舅对她的一番教导,还有,这些年她或多或少也从别人嘴里听到了一点传闻,因而,她以为颜彦也是在借机敲打她。
不得不说,没有父母疼爱的孩子就是比别人敏感,因而,咬了咬嘴唇,6袓抬起头鼓起勇气问道:“大娘,我娘当年是不是就因为奢求我爹,所以才做了这么多错事?”
这个问题颜彦从没有和6袓6袂说过,也没有和自家的几个孩子提过,因而,她一时有些愣了,主要是她不知该如何去向一个才刚九岁的孩子解释当年的那些事情。
当然了,她也没有刻意敲打6袓的意思,她只是想教会大家一个道理,是对所有的孩子,并非针对6袓和6袂两个人。
正犹疑时,只见6衿推了推她,“娘,二婶当年做错了什么?”
原来,6衿一直很好母亲和6家本家的关系不近,尤其是和二叔二婶那,不说相见如冰也差不了多少,还有,年节时也不见他们去本家那边一起聚会,这太不正常了。
为此,她平时也没少拉着家里的丫鬟打听,可丫鬟们的嘴一个个都很紧,这次好容易见6袓说出来,机会难得,6衿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心,也顾不得母亲高兴不高兴了。
颜彦正要训斥女儿两句,可一看6袓正怯怯地望着自己,那些训斥的话她说不出口了。
其实,6袓所知也不多,因着她年龄小,颜彰几个也不好把当年的详情都告诉她,可又怕她也犯当年她母亲同样的错,不得已便警告了她们几句。
但她从6家那些下人们嘴里倒是听到不少关于她父母的传闻,而下人们嘴里的话多半是带了贬义的,尤其是母亲和弟弟没了之后,父亲忙,顾不上她们姐妹,那些下人们说话更没有什么顾忌了。
这也是她们姐妹不愿意在6家待着的一个重要缘由,只是这些话她们没法向别人求证,也没法跟跟别人述说,方才也是凑巧,颜彦和6衿那番话触动了她的心思,让她鼓起勇气问了出来,可问过之后,她又害怕了,怕听到什么关于母亲不好的传闻。
颜彦看出了6袓眼睛里的紧张和敏感,自然不会把当年的事情向几个孩子合盘托出,毕竟她也是当事人之一,说出来的话肯定是站在她自己的立场,难免会给孩子造成一种错觉,因而这件事只能等颜彰去向这对姐妹解释了。
不过因着朱氏的死,颜彦也没有心情去给孩子们上课,又怕6端那边打发人过来接6袓和6袂,因而她命人把这对姐妹早早送回了颜家。
接下来几天6袓和6袂没有来上课,颜彰打发人来说,两个孩子到底还是被6端接到乡下去了,说是要代替6鸣尽孝,帮着守灵哭灵什么的,不独她们两个,那几个庶出也去了,否则,怕场面太冷清朱家面子上过不去。
因是夏天,偏6鸣又没有这么快赶回来,因此朱氏的灵柩只能用冰围住,饶是如此,时间长了仍是放不住,因而,依6端的本意是想尽早下葬,可朱家不答应。
两边僵持了半个月,接到飞鸽传书的6鸣总算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
丧事办完之后,不知是两个孩子和6鸣说了什么还是6鸣知晓李熙每天下午也会来明园听课,他主动接过自家孩子的教育问题,说是这两年多时间他需在乡间度日,闲来无事,正好可以给他的几个孩子授课。
一开始颜彦也没多想,是6鸣特地打发人给颜彦送来一份谢礼,说是为这半年时间对两个孩子的用心教导表示真诚的感谢,同时也为他母亲再次对颜彦造成的伤害致歉,因着这份谢礼中夹杂了一个6袓给颜彦做的荷包,荷包上绣的是当年颜彦送颜彧的那条丝帕上的梅花图案,荷包里有一张6袓写给颜彦的纸条,说什么“一饮一啄,莫不前定,兰因絮果,必有来因。只是往事不可追,只能寄希望于来日。”
这几句话显然不是**岁的孩子能说的出来的,因而颜彦断定准是6鸣把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女儿,一方面是想防患于未然,生怕孩子也生出不该有的奢望,对李熙生出觊觎之心;另一方面估计是想借孩子的口再向颜彦致谢和致歉,想劝她放下过往。
事实也是如此,这些年的经历告诉6鸣,一个人面对外界的诱惑很难守住自己的本心,他是如此,颜彧也是如此,因此,还不如一开始就让孩子们远离这种诱惑,人性是最经不住考验的东西,孩子们没有比较,也就不会生出奢望,没有奢望也就没有痛苦。
可这么做真的是为孩子们好吗?
颜彦自己也说不好,她总觉得让一个**岁的孩子背负父母的恩怨过往未免太过残忍些,6袓今后还能有明媚的笑颜吗?
6初和6袟毕竟还小,又是男孩,因而对6袓和6袂的缺席并没有很放心上,可6衿就不行了,她已经十岁了,早就看出大人之间那些不睦,因而她没少拉着颜彦追问理由,小孩子有自己的判断了,她才不相信是6鸣有闲暇了所以想亲自教导自己的孩子,因为之前6鸣在乡下为6老太太守孝期间也没有管过自己的孩子。
颜彦低估了一个孩子的好心,6衿从颜彦这得不到答案,竟然跑去追问了李熙,可巧李熙近日也觉得皇祖父和父王有点古怪,总是追问他颜彦每天都教他什么,还不止一次追问他和6衿之间的相处细节,同时也告诫他,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绝不能被一个女人拿住,一定要让对方听他的,他不能太过依赖对方等等。
因着这两件事,李熙找自己的侍卫去偷偷打听了一下,颜彦和6鸣之间的恩怨当年人尽皆知,所以李熙很轻易就得到了6衿想要的消息。
可惜,他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倒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