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往下掉,在书页上晕开一朵一朵深色。更多小说 ltxsba.me
长孙兰夜不由轻叹一声,却没出声安慰,倾身,缓缓抬手,伸到她脸颊边。白惊蛰不解,稍稍抬头,下意识往后退开,恰好一滴泪落到那只五指修长的手的掌心。
眼睫上沾着细碎的泪珠,莹莹发亮。白惊蛰低头看了看那只手,而后又抬头看了看长孙兰夜,皱皱鼻子,拉过他的手在脸上一顿胡乱擦,末了觉得还不解气,扯过他的衣袖,痛痛快快地摁了摁鼻涕,完事了,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又自顾自地念自己的书去了。
长孙兰夜只是抿唇浅笑。
“小姐!慢点!小心别摔了!”白惊蛰穿着一身厚厚的衣衫,像个小球,骨碌碌地往外跑,蓉姨一脸紧张地跟在后面。
明天上元,今天便是检查功课的日子。
一想到要一口气背会五首诗,白惊蛰昨天晚上紧张到很晚才睡着,一觉醒来,已近午时,简单梳洗过后就立马外跑。
经过花园的时候,白惊蛰远远看到对面小榭里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又急急停了下来。
“小姐,您慢点。”蓉姨好不容易才追上,话还没说完,眼跟前的人又一骨碌跑开了。
“小姐!”
蓉姨原本准备跟去,待看清小榭里坐着的人,稍作思量,停在了原地,等她出来。
白惊蛰兴冲冲跑进小榭,脚刚一迈进去,就冲着那人背影喊了声,“元朗!”
元朗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背脊微微一僵才转过身来。
白惊蛰这段时间天天都是念、背诗背诗,也有小半个月没有见到元朗了。两人上次见面还是除夕的时候,那时候元朗才刚刚能下床走动。隔了小半月,他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
元朗没说话,只微微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你刚刚在看什么?”白惊蛰走到他身边,探过头,顺着他刚刚的视线往外瞧了瞧。
这小榭窗朝南,前面高墙阻隔,只远远的看得见一片山。
“没什么好看的啊。”白惊蛰喃喃站直了身体,眼角余光扫到小机上摆着的蜜橘,竟一个没动。再一看元朗,想到他身上的伤,瞬间了然。顾自拿了一个蜜橘,三两下剥开。这个蜜桔是南洋那边过来的,铜钱大小,却甜如蜜,她最喜欢一口一个,便也直接整个喂到元朗嘴边。
元朗正要拒绝,结果嘴唇刚启,橘子整个就压了上来。
“很好吃的,尝尝吧。”白惊蛰满眼认真道。
元朗犹豫好一阵才张嘴吃下,满口甘甜,不由垂下眼帘,目光却被她胸前的一个吊坠吸引住。
那是个玲珑花纹镂空银坠。
元朗的眸色深了深,“这哪儿来的?”
“嗯?”白惊蛰愣了一下,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忽而笑得很开心,拿起那个银坠,声音甜甜道:“这是修颐哥哥送我的生辰礼物。”说完,很宝贝地将银坠放进衣服里,因为低着头,全然没有注意到面前的人听到这句话时脸上的情。
一说起修颐哥哥,白惊蛰猛地想起来今天的正事,“啊!背书!”拔腿就往外跑,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身,“元朗,我们明天一起去闸北河上看烟火表演吧!”
阳光正好,她在中央。
因她眼里期待,元朗不自主地点了头,“嗯。”
见他答应,白惊蛰满心欢喜地跑了。
白惊蛰一进门就碰到了吟冬,后者一看到她就忍不住笑,白惊蛰登时黑了脸,气哼哼地埋头往里走。
她不就是把“龟虽寿”认成了“皂虽寿”嘛,有什么好笑的!虽然……虽然是认错了三四次了,但谁叫这两个字长得这么像!
哼!都是坏蛋!坏蛋吟冬!还有彦青,每次念错就数他笑得最大声!彦青是大大大大坏蛋!
进了栖凤斋,见长孙兰夜已经在那儿等着了,手里拿着一本书,看样子已经等了许久了,白惊蛰连小跑两步。
“修颐哥哥!”
“蓁蓁。”长孙兰夜书里抬头,见到她,旋即便露出那极好看的笑。
白惊蛰也跟着笑,放缓脚步走近。
“小乌龟是回家冬眠了么?这都已经日上三竿了。”站在长孙兰夜身后的彦青笑吟吟道。
又是乌龟!
白惊蛰毫不客气地冲他做了个鬼脸,等面对长孙兰夜的时候又换了脸色,满脸歉意。
不用她开口,长孙兰夜已经浅笑着表示没关系,“书会背了吗?”
“嗯。”白惊蛰胸有成竹。
“那开始吧。”长孙兰夜放下手里的书。
白惊蛰站在长孙兰夜面前,一首一首挨着往下背,很快就到了最后一首。
“龟虽寿,犹有竟时……”
这次竟一点没犹豫,正确地背了出来。
彦青都不由轻轻挑眉。
背完最后一个字,白惊蛰呼吸都放慢了,一张小脸上堆满期待,眼睛亮亮地看着长孙兰夜。
长孙兰夜微微一笑,“明日酉时我去接你。”
一听这话,白惊蛰一蹦三尺高。而后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那架势似要跟所有人宣告自己终于背会了五首诗,结果心情太过实在太过迫切,松开了元朗,一路小跑过去。
“修颐哥哥!”
元朗不由垂眼看了看自己忽而空落的手,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