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身子可好些了?”
“好……好多了……”冯琚用手肘撑着身体,从床上直起身子,宋柘枝忙帮他托住后背。“儿子给母后请安。”
太后连忙上前,推开宋柘枝,扶住冯琚的肩,柔声道:
“还有哪里不舒服?想吃什么,母后吩咐下去给你做。”
宋柘枝忙道:“刚刚太医吩咐了,要给阿琚上药。”
太后瞪了她一眼:“有你的事吗?太医吩咐了,那就让太医院的人来治疗,再不济也有身边的太监宫女儿,你在这儿算怎么回事?”
“母后,我好歹也算是个皇后……”
“你现在是个母后了。去照顾临理吧,那孩子没了娘,没日没夜哭个不停。”
宋柘枝有些生气,然而还是恋恋不舍地出去了。
☆、伤痕
宋柘枝来到自己的万寿宫,冷冷清清。进到里间时,却发现霓裳抱着临理坐在小榻上玩耍。
“霓裳!你也来万寿宫了?”
霓裳点了点头:“皇后娘娘万福。”
“你恨曾淑妃吗?”
霓裳沉默了。她把临理抱起来,忽然开始解临理的衣襟。
“你干什么?”
“今天要跟皇后娘娘坦白一件事。都是霓裳的错,霓裳罪该万死。”
“什么事?”
衣襟被解开。临理粉嫩的、小小的肢体上,却布满了青紫的伤痕。
宋柘枝倒吸一口凉气。
“这……!!”
“是淑妃……曾她干的。”霓裳忽然哭着跪了下来,把临理吓了一跳,一大一小两个孩子都开始跟着哭。
“娘娘请您一定好好待临理。这些……这些……以前的淑妃根本不是人哪!皇上不爱淑妃娘娘,和她同房也是被太后娘娘逼的,有了小皇子以后,娘娘在后宫娘娘那里有了什么气,有时候撒在我身上,有时候就直接拿殿下来出气……”
宋柘枝一一检视着临理的伤口,感受到了出离愤怒。
“能把你知道的,一字不漏地告诉我吗?”
在外间值班的赵广陵轻轻摇了摇头,抹去眼角的泪水,走开了。
☆、任务
长宁宫中,赵广陵跪在太后脚边,一脸凄恻。她的身边是一个黑漆的小托盘,里面装着几枚小小的药包。
“广陵哪,这是你的最后一个任务了。做完这个任务,我就把你提拔到长宁宫来,还做回我的贴身侍女,怎么样?”
赵广陵用头重重磕着地板,求道:“太后娘娘,请赐奴婢一死。”
太后“哼”了一声,往她头上踢了一脚,蔑声道:“赐你一死?你是彻底变成皇后的人了么?”
赵广陵只是不住地磕头,也不去碰那几个药包。
步太后忽然蹲下来,抓着赵广陵的发髻,慢慢提上来。
“说呀,你是不是变成皇后的人了?”
“奴婢不敢。”
“不敢?”太后嘿嘿笑了两声,又大笑三声,啐了她一脸,骂道:“当年说好了替我去关阳监视宋家那个小贱人,结果人家把孩子生下来了,你也生了个野种,是不是?你那宝贝女儿真是漂亮哪,要不送出宫外,就跟那个曾袖袖的老鸨一起,学学怎么在船上服侍男人?”
赵广陵忽然好,所以把自己的贴身宫女赐给你娘,后来才做了你的奶娘。我们见了,都得恭敬叫声姑姑,你倒好,没大没小的。”
宋佑也道:“妹妹做了皇后,反倒没那些礼节了,真是哉怪也。”
宋柘枝道:“广陵姐是宫里的吗?”
赵广陵掩饰住内心的惶恐,强颜欢笑:“什么贴身宫女,哪有这么往奴婢老脸上贴金的,老爷您别取笑奴婢了。”看了一眼宋柘枝,又道:“奴婢服侍皇后娘娘一日,就一日是皇后娘娘的人。”
“什么奴婢奴婢的,我说过,就说‘我’就好啦。”
“娘娘在商量事儿,奴婢先回避了。”
“不,广陵姐,你也来听一下吧。”
宋维道:“皇后娘娘在和我们商量去探望曾——淑妃的事。”
“为什么要探望淑妃娘娘?”
“实不相瞒,”宋柘枝掀开帘子,一气儿冲了出来,把大家吓了一跳,“我怀疑曾淑妃买通刺客、刺杀我和皇上这事儿有蹊跷,不当面问个清楚,我一天都睡不着觉,况且我和那人还有帐要算。如今皇上病体危垂,爹爹和哥哥都是皇上一手提拔起来的人,被陈国公压得死死的。他们正在想方设法争取太后那边的人倒戈,以防变数。”
“奴婢能做些什么?”
“想拜托你和我走一趟冷宫。”宋柘枝的眼中充满了澄澈和希冀,“到处都是太后的眼线,我一个人要去那里很不方便。”
赵广陵沉吟许久,答应道:“可以。不过,在那之前请答应奴婢一件事。”
“什么事,请说。”
“万一被太后发现,怪罪下来,或者娘娘被牵连入什么事件,请娘娘无论如何不要站出来帮奴婢说话。请照顾好霓裳。”
“广陵姐……”宋柘枝有些担心,“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只是以防万一。”
宋柘枝点头道:“好,那我答应你。”
赵广陵忽然在宋柘枝面前一头跪下,宋柘枝连忙将她扶起。
“你这是干什么,别这样……”
“娘娘对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一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