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口一点,再张嘴时便只能呜呜咽咽,发不出任何有实际意义的声音了。
也不对,倒是也能顺利的表现此刻的心情。
只见灵璧脑袋一甩,将碎发甩到了耳后,挑着眉毛斜眼望向儒修,双唇微启。
“呸。”
简简单单一个字,便胜过千肮脏言,万污秽语。
儒修心胸与他的老友封鸿一样开阔,并不将小辈们的无知举动放在心上,将其用法术禁锢扔到地上,他转身朝着禅房内走去。
“北山寺里有能耐的和尚都在闭生死关,但入无妨。”
算计好了一切,儒修一脚踹开了禅房本就不太结实的木门。
“非礼勿视。”
屋内有血腥气,且有妇人刚刚生产不久,想来衣衫也不大完整。儒修进门后嘀咕了一句,便闭上了双眼,用灵识去探查要寻之人的位置所在。
禅房内众人身上都有伤口,血腥气混在一起,叫他判断时有些吃力。好在磨光耐性睁开眼之前,终于寻到了熟悉的气息。
“你让我这般费力寻。”
确定好人选,儒修即便双目紧紧闭着,走起来虎虎生风,没有半分拖泥带水,直接将那位诞下旱魃的妇人从妇人们之中提了出来,往禅房内的地面上一人。
对着小姑娘都不怜香惜玉,容颜一般的妇人自然更加无法唤醒他的怜惜之心。
“封鸿道友!”
儒修扯着嗓子将封鸿换进来,从虚空之中拿了柄匕首出来,挥舞起来。
可惜进来的人是封鸿,若是灵璧定能一眼瞧出,这匕首正是别在寒松小臂上的那一柄,曾给她雕刻雷击木的那一柄。
佛门的匕首落在了魔修手中,便成了杀人的利器。
封鸿进来的瞬间,匕首尖端抵在了妇人的头顶,儒修回头看向封鸿:“道友可曾剥过人皮?”
道人点点头,哪个修魔的人不曾做过呢?剥皮可以算得上是每个魔修不可不经历的二三事之一了。
“那我就献丑了,封鸿道友瞧瞧在下的手法如何。”
匕首尖端向下扎去,也就一厘深浅便停了下来。
方才生产耗尽了妇人的气力,此刻教刀尖没入皮肉,钻心的疼涌入识海,张大嘴想要呼救,却嘶哑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儒修笑了笑,拖着匕首向下往太阳穴处划,还点着头道:“这妇人不一般,换了别人早高呼起来了。”
封鸿蹲下身,目光随着匕首尖端一寸寸向下移动,如有鲜红的血液污了皮肤,他还帮着老友擦一擦。
“道友手法娴熟,想来这些年里勤有练习。”
“非也,自打你我溪谷一别,我便拜在了皆礼院门下。剥皮的手艺还都是栽种枣木练就的,啊……”
与封鸿说话让儒修难免有些分心,匕首走歪了一步,将妇人的脸上划了道疤。连忙将刀尖的走向拐了个弯改回它该走的方向,儒修面上闪过一丝羞愧。
“让道友见笑了。”
“无妨无妨。”
嘴上是这么说,封鸿心里却觉得,若是自己来剥妇人的皮,定不会出这种简单的差错。
面皮被完整的掀了下来,红黄相间的肌理露了出来,禅房内所有妇人都不敢睁开眼睛。
妇人仍就活着,目眦欲裂的看着禅房的屋顶,胸口极速的起伏着。
儒修双手将取下的面皮提起,在自己的面上比了比,起身瞧见木榻上放着一盆水,走到跟前将眼眶处对准,似面具一般的盖在了脸上。
水中倒影出了一张不伦不类的脸,鲜血顺着面皮的边缘流入了脖颈之中,将他身上书生的青衣染上一团暗红色痕迹。
转过身来叫封鸿看,封鸿摇摇头,捡起他随手扔在地上的匕首,牵起妇人的手,活像个正做着什么精细手艺活的将人,小心翼翼的将其刺了进去。
“外头的魃只认娘亲,道友光有面皮不行,还要有母亲的温柔的手,才能将他抱起。”
第76章【一更】
宽厚的胸膛上,让一张妇人的脸显的尤为突兀,底下的儒修是什么心情它也无法展现,反而更加诡异起来。
儒修抬起袖子往脖颈处抹了一把,试图将血迹擦去,不料却只是将其抹开了,在脖颈的皮肤上留下了大片的殷红。
从木榻处走近正在仔细用刀尖拂过妇人每根指尖的封鸿道人,看了几眼后不由得点头,果然封鸿道友是个值得他敬重的修士。
光这严肃认真的手段,便能让半数以上的魔修望而却步。
妇人手上的皮肤完完整整的脱了下来,没有一处破损,如方才织就好的‘手套’一般。
封鸿想要将其戴在手上,却发现自己这具凡人的肉身拥有极为明显的男性骨骼,手掌也好手指也罢,要比妇人的大上整整一圈。
“唉……”
他叹了口气,似今日又做了一场徒劳的无用功呢。
“无妨,外头不是还有个小丫头么,给她戴上。”
儒修顶着妇人的脸,往门外一指。
封鸿跟着他手指的方向往门外看去,被束缚在地上的灵璧怒目圆睁的回看着他们,眼圈较之天上的闪烁着的赤星,还要红上几分。
“算了。”
血淋淋的人皮手套丢在了地上,封鸿道人提起匕首,将尖端对准了妇人正剧烈起伏着的胸口。想来这几日里,伤者都是灵璧照顾的。正派修士重情的很,恐怕没做过什么坏事,瞧见他与儒修做下的事,一时怕是接受不了。
扑哧一声。
匕首彻底没入了妇人的胸膛,口中咕嘟咕嘟冒了几股鲜血,她脖颈往侧面一歪,起伏也在几息之后消失。
“念在小友的份上,贫道给你个痛快死。”
手上早就沾了鲜血,封鸿不在意妇人脸上是面皮还是血肉,伸手覆上想要帮她将双目合上。
可生前糟了这般劫难,得多大的心才能瞑目?
故而封鸿试了许多次,都不能成功,想试最后一次时,故友发现妇人死了,一把扯下面皮,满脸是血的抱怨了起来。
“道友,你杀了她做什么啊?
封鸿听了不大明白:“此处是佛门不假,可你我又不是佛门中人,自然也不必守什么不可杀生的戒律清规啊。”
杀个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封鸿不解为何老友会问这种问题。
儒修对上封鸿迷茫的色颇为无奈,指着那死不瞑目的妇人:“这是多好的材料啊,就算不用来做法器,往洞府里封上,做个鬼母护宅也是好的。”
摇摇头,儒修连道可惜。
若刺死妇人是他门下的徒弟,儒修肯定要急了,指不定要从虚空之中拿出教鞭敲打上几下方能泄愤。
可对面的人是封鸿道人的□□,昔日与他有莫逆的情谊,抱怨上一句便算了,不好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