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季远看着女儿如花的俏脸,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头,叹息道:”沅儿,你也是大姑娘了,今日去祖母那里,行事上要多想、多看,多学,但要少说话。
有什么不懂的事情就回来问爹,你祖母年纪大了,你定不要多麻烦她老人家!”
苏沅儿如今重生后是明白了父亲这话里的关心与担忧。
但父亲是一心为她着想,她也要替父亲分忧的。
虽说父亲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勤勉的好官,但今日能调回京,肯定是有皇帝看在苏皇后面子的缘故。
她不能像上一世那样,让父亲再因为自己的事情与苏老夫人和苏皇后争执,然后失了圣宠。
苏沅儿眨了眨眼睛,努力的将眼中升起的雾气眨了下去,低下头把脸在父亲手里蹭了蹭:”爹,女儿醒得,您就放心吧!”
苏老夫人的早饭是不需儿媳们侍奉的,都是苏蘅陪着她用的。
苏老夫人见了苏沅儿是孙女中最后一个到的,而且还是昨日那种素净的打扮,心中更是不喜。
不过她面上不显,只让人叫了管家的大夫人过来。
”娘,不知您唤儿媳有什么吩咐?”大夫人毕恭毕敬道。
苏老夫人笑道:”沅儿回来了,家里的人也多了,眼看着天气就热了,姑娘们房里要换的帐子和窗纱可都备好了?
还有,明儿,把玉衣坊的人叫来,给她们姊妹们先做几身夏裳,若是到了六月份换季时再做,恐怕玉衣坊就忙不过来了!”
哟,大夫人心道,这婆母怎么并不像丈夫说得那样,对三房不好啊!
这三房回来后,又是着急要换床帐、窗纱,又是找了京城最有名的玉衣坊来给做衣服的,还都是用公中的钱。
难道这苏沅儿是真得了婆婆的喜欢?连自家的蘅儿也要靠后了?
大夫人心里想,脸上仍带着笑:”真是与母亲想到一块去了,儿媳正好要说呢。昨儿,儿媳开库房,见了六匹宝花罗是又轻又软,各种颜色都有,做窗纱和床帐是最合适不过了!”
苏老夫人点头:”不过宝花罗做窗纱可以,但做床帐就有些软了。不是还有几匹暗花缎和金番缎嘛,那料子是又垂又透气的,拿来做床帐是最好的!”
大夫人听了忙笑着恭维:”还是母亲见识广,儿媳竟然不知这其中的关窍,今日真是受教了!”
苏老夫人见大夫人如此有眼色,也是给她面子的:”诶,咱家库里那么多好东西,你哪能样样都清楚。
另外,我的小库房中还有皇后娘娘前些日子赐下来的四匹轻容纱,你也拿出来,等玉衣坊的人来了,就用这纱给她们姐妹几个做夏衣!”
哟!这轻容纱号称”举之若无,载以为衣,真若烟雾”,是难得的珍品。
没想到今日婆婆竟拿了出来,这可是下本钱了,也是太给苏沅儿面子了。
别说屋里其他人,连大夫人都忍不住用眼角余光看了苏沅儿和自家闺女苏蘅。
苏沅儿是一脸遭人恨的得意。
而苏蘅面上还是嘴角含笑、云淡风轻。
但心里哼了一声:这些人都是不了解祖母性子的,苏沅儿打扮得那么素气,穿戴连祖母身边的丫鬟都赶不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给谁守孝呢,老人家看了心里怎么能高兴!
苏蘅还是比别人了解苏老夫人的。
这边大夫人正推却呢:”母亲,这么好的纱品,是皇后娘娘对您的孝心,怎么能给她们呢?”
苏老夫人摆手:”我老了,也用不了这些了,她们可正是花一般的年纪,打扮得艳丽多姿,花团锦簇才好看呢!”
苏沅儿听了,无动于衷的低垂下眼皮,和屋里的人一起站起身,谢了苏老夫人。
”祖母,我们这要去嬷嬷那里上课,中午再陪祖母用饭!”苏蘅笑着说道。
”嗯,都去吧,嬷嬷是皇后娘娘专门从宫里给你们派来的,你们一定都要好生的学!”
苏沅儿等人齐声应了是。
等屋里静下来,苏老夫人对身边的胡嬷嬷道:”给苏沅儿的护肤膏子都预备好了吗?”
胡嬷嬷忙道:”都预备好了!”
”今日午饭,她的燕窝粥里再多加些补料!”
胡嬷嬷点头:”奴婢,这就去安排!”
正在与嬷嬷学习仪态的苏沅儿忽然觉得鼻子一痒,便打了两个喷嚏。
因为事出突然,没来得及用手帕掩面,那喷嚏便喷了些在大房苏蘅的亲妹妹苏湘儿的裙角边。
苏湘儿也是嫡女,从小娇生惯养,脾气大得很。她比苏沅儿大几个月,这两日看苏沅儿得宠的样子,已经是非常瞧不惯了,此时便发作起来。
”诶呀,我这裙子可是今天刚上身的,真是被你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