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陆清雨知道弘羽是这么想的,铁定大骂他个傻缺!
歇了一阵,弘羽就拎着锄头挖地。
陆清雨在后面放种子,见他埋头苦干,一点儿都不喊累,她不由得有些于心不忍,喊了他一声,”你手不疼了?要不我来吧?”
弘羽却摇摇头,仿佛感觉不到累。
看着天色还早,清雨想着早点干完也好,还能回去歇一下午呢。
旁边就是她二叔家的地,还荒着呢。想当初她二叔没有跌断腿的时候,这地都被他侍弄得长满庄稼,夏有谷子秋有高粱,一年两熟。
如今可倒好,她二婶好吃懒做,都这时分了,也不见种上庄稼。
正想着,就见远远走来几个人影,还牵着一头牛,近了才看清,不是她二婶一家又是谁?
陆清雨不由暗笑:这人真是不经念叨。
杨氏带着陆曼儿牵着耕地的牛,还带着她那远房的侄儿一起走过来,看样子是来种地的。
”哟,这都种上了?”一见陆清雨带着弘羽正挖地点种子,杨氏就讥笑起来,声音拔高许多,颤颤的,跟金丝线一样。
”嗯,种上了。”陆清雨爱答不理地瞟她一眼,继续干活。
陆曼儿看着埋头干活的弘羽,面色不大好,往地头一站,叉起腰来,”我说你家穷成那样,怎么还养个野男人?原来是把人家当牛使啊?”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清雨不急不躁,她不挑事,可事儿来了她也不怕,瞪了陆曼儿一眼,面色十分平静地回了一句。
”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了?”陆曼儿吃了瘪,很是不爽,嚷嚷起来,”我说的不对吗?你们孤儿寡母的就是看人家傻,好欺负,才让人当牛做马的给你家干活的。”
陆清雨不置可否地笑笑,”关你什么事?”
陆曼儿吵架拌嘴,这几个月来从来没占过上风,见陆清雨不气也不急,她自己反倒气得要死,”哼,你败坏我们陆家的名声,还说不关我的事?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又跑过来拦着弘羽,喊着,”你别给她家干了,她们母女这是在把你当牲口使唤呢。”
话说得相当难听,她叉着腰拦在弘羽面前,又大声骂骂咧咧的,狰狞的嘴脸活似个母夜叉。
陆清雨脸色冷下来,十分不善地走过去,伸腿一脚,正中她小腿,疼得陆曼儿龇牙咧嘴的,一个趔趄歪倒在弘羽的锄头前。
”弘羽,谁挡着你你一锄头刨死她!”
对于她的话坚信不疑坚定执行的弘羽,抡起锄头高高举着,下一刻,就要朝陆曼儿脑袋上刨去。
吓得陆曼儿尖叫一声,兔子似的连退三步,才堪堪躲过这一劫。
”你,你,你疯了?”她惊叫着瞪了眼陆清雨,陆清雨却当没看见。
对,她就是疯了,面对这样不讲理的本家,她不妨疯一次看看效果!
杨氏见自家女儿吃了亏,忙心急火燎地上前护着,把陆曼儿拖到一边,一双细长的眼睛瞪圆了,嘴里不干不净。
”下作的小娼妇,不好好干活,跟疯狗一样!”
虽然她冲着陆曼儿骂的,但陆清雨听得出来她这是在指桑骂槐呢。
她可不是软柿子,任由杨氏母女拿捏,她爹没了,她娘身子病歪歪的,她不是躲在背后有人庇护的,面对杨氏母女,她要挺身而出,护在郑氏跟前。
”弘羽,听好了,要是再有疯母狗在咱家地里,你就只管打死!”
不管她说什么,弘羽都会无条件听从的。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懂,反正陆清雨说完,他就点点头。
杨氏气得面色铁青,却又无法反驳,有心要骂回来,见她那远房侄子往跟前靠,眼珠儿一转,又把一肚子骂人的话给咽了回去,”铁蛋,套牛!”
原来这小子叫杨铁蛋!
见这母女总算消停了,陆清雨也就作罢。
井水不犯河水最好,她不指望杨氏母女能对她娘俩有多好,只要不找茬就好。
杨铁蛋把牛套好,就蹭了过来,见清雨正用葫芦瓢盛了种子跟在弘羽身后点,上来就道,”俺娘说了,嫁到我家就不让下地。”
埋头干活的清雨一时愣了下,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人在说什么,不由又好气又好笑,起了捉弄他的心思,”你娘挺好啊。”
”嗯,俺娘说了,我家三代单传,媳妇只管生孩子就好。”杨铁蛋挠挠后脑勺,嘿嘿笑着,不错眼地上下打量着陆清雨。
陆清雨只觉得他这眼赤裸裸的,在他面前自己跟没穿衣裳一样,浑身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往弘羽身后躲了躲。
”俺娘说了,让俺找一个好生养的。”
他话一说完,陆清雨就恶心地想吐,这家子人是把未来儿媳妇当母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