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父王要我抗旨吗?”司徒尊微阖眼,精光却隐隐一闪而过。
荣亲王一时语窒,只能长长叹了口气。王府里,该强的不强,不该强的却精明得很,他看着这个次子,突然有些迷惘了。
司徒尊定定地回望着父亲。”父王无须多虑,凡事总有第一次,何况有您从旁协助,在战事开始前多多训练大哥,我想以大哥的聪明才智,很快就能上手的。”
荣亲王有些回避儿子的目光,仍在迟疑,”我知道,但要他独自面对这些,总觉得仍是不足。尊儿,还是你将手下的得力大将,借几个给谨儿……”
然后他便京军无人,届时战力大减让皇上责怪吗?司徒尊听得心寒,淡淡地回道:”父王,你该知道京军的将领是皇上册封的,无法凭我一句话随便调动,何况将京军调去太原辅佐大哥,摆明了是不相信太原军力,反而会令大哥日后更难带兵。”
荣亲王皱起眉,他也曾是武将,这些道理他当然明白,会这么问,只能说是病急乱投医了,他沉默不语了好半晌,最终仍旧只能苦涩地不断叹息。
司徒尊见状,再下一城,继续扮演着他恭敬父亲、友爱兄长的角色。
”请父王对大哥多一点信心,我回府之后,曾让太原军与我训练的京军模拟作战,两军一起操练,太原军兵力不弱,只要有效调度,便可胜券在握。何况我就在京师,有什么情况也能随时驰援,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荣亲王终于心一横,点头说道:”好吧,这次便让谨儿独挑大梁!我这副身家,就算押在他身上了。”
司徒尊若有深意地一笑。”我相信,大哥不会让您失望的!”
将军队交由谨哥哥带领?
容芙再怎么不经事,都知道他不是那块料。当她在向王妃请安时,听到她忧心忡忡地和自个儿的侍女吐苦水,担心世子的身体无法上战场时,她只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而这件事还是司徒尊大力鼓吹促成的,京军甚至连一员兵都不愿意借给太原,更让王妃气得牙痒痒。
这世上没有人比容芙更明白,司徒尊与司徒谨之间存在的是一种怎样矛盾的兄弟关系,可说是竞争者,更可说是敌手,虽然他们在其他人面前都掩饰得很好,但在她面前却是明争暗斗,毫不手软。
所以,司徒尊会提出这种建议,总让她觉得事有蹊跷。
是夜,她便趁着众人入睡时,偷偷来到司徒尊房门前,因为她很清楚他的习惯,他总是比别人晚睡、比别人早起。
她敲了敲门,果不其然,立刻听到他低沉的嗓音传来——
”进来。”
怎么问都不问是谁?这个疑惑瞬间闪过容芙的脑袋,不过马上被她忽略过去,她特地走这一趟,不是为了纠缠在这件小事上的。
她推开门进去,再将门关好,当她回身正视他时,只见司徒尊好整以暇地坐在案前秉烛夜读,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她的出现。
”坐。”他起身倒了杯水给她,也不问她来由,从容地坐在她对面的椅上。
倒是容芙沉不住气了,忍不住便问道:”听说你建议王爷,让谨哥哥独领太原军?”
”没错。”他答得很轻松。
”为什么?你明知道他……他不适合的!”她忧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