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娘子一看丈夫如此态度,瞬间气炸了,扑上去就要挠他,”白常山,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反了天了!”
白常山狠狠推她一把,一个巴掌扇了过去,”给老子闭嘴,老子不打你不是怕你,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立刻休了你!”
”哭什么哭,给我做饭去!”
凌娘子从来没见过丈夫对她动粗,一时被唬住了,泪珠子还挂在脸上便乖乖往厨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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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白重楼出了儿子家门,气也散了一大半,鼠疫之事才是他心头之重。医者仁心,他不允许自己坐以待毙。既然里正不管,他只能亲自去长乐赌坊告知事情的严重性。
幸而白重楼在当地颇有名望,医术深得民心,他让自己女儿起死回生这件事在汝河乡传的乎其,是民间医一般的存在。王三爷也肯卖他面子,一改匪气,认真听取了他说的一些防护措施,又着令赌坊上下按他说的办。白重楼心里稍感慰藉,来不及喘口气,又马不停蹄回到村里,给村民讲解防护之事。
白重楼奔波了一天,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暮色四起,天又下起了下雨。他负手站在门口,微抬着头出地望着天,不知在想些什么。
”爹,吃饭吧。”
听见女儿唤他,他才转身走进屋,道:”汤药喝了吗?”
他循着古方改良给村里开了预防的方子,自己家里自然也不能少。
江妙云手上端着两碗米饭,点头宽慰道:”已经喝了,爹您别太担心,肯定不会有事的。”
白重楼轻轻点头,心头稍霁,坐了下来。
”爹,您尝尝这香椿炒鸡蛋,鸡蛋是月娘拿来的,说感谢您治好了她的烂嘴角。”
江妙云体贴的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看着懂事体贴的女儿,白重楼感慨万千。当年妻子生下女儿没多久就病故了,他也没再续弦。女儿自小没了娘亲,他又忙碌,小小年纪就操持起了家务。
等到儿子娶媳,他以为从此日子会好一些,没想到儿媳是个厉害角色,女儿性子怯懦没少受她欺负,他答应他们分家单过也是为女儿考虑。
后来女儿大病一场已经没了脉搏,他想尽办法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重活一回性子也变得开朗了许多,这倒令他很欣慰。不过这儿媳妇干的虽是些混账事,却也提醒了他,女儿已经长大了,确实该寻个婆家了。他到底是男人,竟将这事给疏忽了。
江妙云见他看着自己出,便道:”爹,您看着我干嘛,是不是有话跟女儿说?”
白重楼回过来,拿起筷子,感叹道:”日子过的真快,一眨眼你都是大姑娘了,也该给你找个婆家了。”
江妙云愣了愣,今儿是什么日子,凌娘子说她该嫁人了,如今连白重楼也这样说。她道:”爹,是不是嫂嫂和您说了什么?”
”你别怕那混账东西,爹不会把宝贝闺女嫁去那种人家的。”
”爹,你说什么呢,我不嫁,我要陪在您身边,我还没学会开方子呢!”
白重楼摸了摸胡须,笑着说:”这孩子又说傻话,你总不能一辈子跟着爹出诊寻药吧,你娘泉下若有知必怪罪于我。”
”这有什么不好的,救死扶伤受人尊崇。”江妙云心道她始终不是白紫苏,总有一天要做回自己的,总不能就顶着白紫苏的身份过一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