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席,你带白姑娘同骑。”
抛下这句话,他已跃身而上策马而去,其他人纷纷跟上。
江妙云还在发愣,张席便道:”白姑娘,特殊情况万不得已,恕在下冒昧。”说着一把将她提上了马背。
幸好她会骑马,若是真的白紫苏被他这么凌空一提溜准能吓晕过去。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位看起来养尊处优,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顾大人,马术居然还不错。她还以为文臣都不会骑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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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青峰县城,果然处处乱象,街道之上烂菜叶马粪猪屎随处都是,排污沟污水横流臭气熏天;米店门口有个人一袋米洒了,引起众人哄抢;一条死狗被人踩的血肉模糊稀巴烂;医馆药铺挤得水泄不通,街头角落里还有病的无人询问就靠在墙角等死的,还有些色惶恐带着家眷匆匆出城去的。
顾珩憋了一路的怒气,策马直冲青峰县衙。
青峰知县没料到顾珩会来,慌忙地迎了出来,官帽都来不及戴端正,便拱手作揖:”下官不知知州大人驾下,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顾珩瞧都不瞧他一眼,冷哼一声,喝道:”你是该死!”说罢径自走进县衙。
拂袖间,一枚荷包从他腰带上脱落坠在地上,他并未发现。江妙云跟在后面,赶紧上前拾了起来。
荷包口开了,露出里面的物事一角,是枚女子的珠花,玉梨翠叶,惟妙惟肖。
一个大男人随身携带着女子的珠花,想来是心上极其重要的人,就是不知道入他眼的女子是何等的花容月貌。
那珠花做工精细,她想偷偷拿出来看一眼,忽然心口抽痛,一瞬间的绞痛,揪的她皱起了眉心。
她赶紧帮他把东西收好,捂着心口跟了进去。
青峰县公堂之上肃穆一片,白重楼被放了出来,二十棍杖责令他行动困难,江妙云见他被折磨成这样子,怒目瞪着知县,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了。
”狗官!”
她咬牙切齿紧握着双拳,极力隐忍着想砍了他的冲动。
”白姑娘,你先扶令尊下去治伤。”
顾珩指了两个人,扶着白重楼先行退下。
青峰知县垂手低头敛目站在堂下,心中慌的七上八下,他怎么也没想到那白紫苏这么有能耐,居然上州衙告他,还把顾珩给请了下来,早知如此该将她一并关起来。
”沈海,何为尸位素餐哪?”
知县听得顾珩直呼他的大名,顿时吓得额上的冷汗又多了一层,支吾着连话都说不利索。
”不说话,看来是不懂这个词,那本官好好给你讲解讲解。”顾珩冷哼一声,陡然高声喝道:”你坐着知县的位子,上不能匡主,下无以益民,吃着白饭不谋事,欺上瞒下,实在可恶至极!”
话音落,惊堂木起重重拍下,吓得沈海肥硕的身子抖如筛糠,根本说不出话来。
堂下青峰县一干官员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问责到自己头上。
顾珩瞧着他这副样子,愈发心烦,冷冷道:”眼下我无心来治你渎职之罪,且给你两个时辰,去把全县染病死亡人数统计上报,不得瞒报!”
”是是是,下官遵命。”沈海低着头,用袖子偷偷擦了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