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琛:”瑛瑛?”他将手里烤的另外一只兔子递给唐瑛,抽出一根烧的正旺的枯枝,看样子是准备给沈侯爷来一下子,好让他长长记性。
沈侯爷从来都很识时务,立刻跳起来往赵世子身后躲,再三强调:”唐姑娘!唐小姐!”
唐瑛:”……”
傅琛将枯枝丢进火堆继续烧,沈谦小声跟赵世子嘀咕:”小气吧啦的,不就是个称呼嘛。”
唐瑛撕了只兔子腿给傅琛,四个人分食了两只兔子,傅琛起身用沙土填埋了火堆,对着沈侯爷毫不客气的说:”吃饱了就滚吧!”
沈侯爷做伤心欲绝状:”阿琛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
傅琛又好气又好笑:”你信不信我还能做的更绝情一点?”
”我信!信!”沈侯爷用眼向唐瑛求助,似乎等着唐瑛开口留下他,却被赵世子拖走了,两人走出去好几步,还能听到赵世子的话:”沈兄,我听说傅大人一把年纪还在打光棍,你也可怜可怜他吧。”吃人嘴软,傅大人的烤兔肉味道不错,再加上他那日与姚娘分别之时,姚娘将鬼工球重新交到他手上,听说是禁骑司追回来的,便存心要与禁骑司打好关系,说不定将来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沈谦被他拖上马,一阵风似的跑了。
傅琛:”……”
唐瑛:”……”
两人翻身上马,看看天色还早,便打马在林子里走,有了赵世子那句话落在耳中,唐瑛总觉不是滋味,她才起了个头:”傅大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傅大人眉目深远,似能猜中她接下来要讲的话,截断了她的话头:”不当讲的就不要讲。”
唐瑛怏怏闭嘴,随意驱着马儿在林间行走,吃饱了之后有点犯懒,箭囊已空,呼吸着林间冷冽的空气,发现地势愈加险峻,仗着自己骑术高超,也不当一回事,辨认方向准备回去。
傅琛颇为气恼。
自相识以来,好不容易两人能有段平和愉悦的相处时光,最重要的是小丫头似乎暂时放下了心头负重,结果被沈谦跟赵冀这俩混帐跑来搅局,好气氛一扫而空。
他真是心慈手软了一回,居然没逮着沈谦揍一顿。
傅琛一边跟唐瑛在林子里转悠,一边心不在焉的在心里把沈谦拖出来鞭挞,未曾注意林间风声里有轻捷的脚步声,等到耳边响起箭头破空而来的声音,唐瑛的坐骑已经被射中,马儿剧痛之下受惊,疯跑起来。
唐瑛原本坐在马上有些昏昏欲睡,变故来的太快毫无防备,差点被从马上颠下来,猛拉缰绳也未能阻止发疯的坐骑,身后传来傅琛的吼声:”松开脚蹬——”可惜那马儿不辨方向,已经直直朝前冲去。
遮蔽道路的树枝从眼前一掠而过,似乎是眨眼之间就冲到了头,没想到前面竟然是断崖,慌不择路的马早就失去了辨识环境的能力,前蹄踩空嘶叫一声掉了下去,马上的唐瑛反应不可谓不快,意识到座骑失控之后就松开了脚蹬,却还是随着座骑一起往下落去,紧急之下她跃着座骑借力往上跳去,不但没够着断崖边的枯枝,反而握住了紧随而至跃下马赶来捞人的傅琛,顺势把傅大人也一同拉了下来。
唐瑛气怒大喊:”你添什么乱呐?”风把她的话撕扯的断断续续,傅大人似乎属螃蟹的,钳住个东西就不舍得撒手,握着她的手死紧,连骨头都要被她捏碎了。
两人腰间都悬着长剑,然而下坠之势不减,都来不及抽出长剑制止下坠之势,特别是傅大人竟然还自作主张钳着她的手就算了,还用力把人扯进了自己怀里。
她听到头顶男人的轻笑声,好像落崖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他说:”总算抓住你了!”
头顶有碎石掉下来,唐瑛还听到崖上傅英俊激烈的嘶鸣声,可惜都顾不得了,只能任由自己不住往下坠。
崖边伸出许多横七竖八的树枝,两人一起砸下来,于是这些好不容易从石头缝里长出来的树遭了殃,压断了不少树枝,减缓了下坠之势。
傅大人将人紧紧搂在怀里,唐瑛只能感觉到身体往下坠,砸下去的时候听到树枝断裂的声音,却并没有受伤,反而是傅琛重砸下去想来也不会轻松。
趁此机会,唐瑛抽出长剑往崖壁上插去,想要阻止下坠之势,哪知道这山崖之上石头非常坚硬,竟然一路划出火花都未曾插进去,不过是几息之间,傅琛重重砸在了一株巨树之上,唐瑛在他怀里也感觉到了树身的震荡。
他说:”可算是停下来了。”唐瑛从他肩头探出去往下看去,但见下面足有十来层楼高的样子才能到崖底,这棵孤树从山石缝隙之中伸出枝桠,恰如一个大掌将两人盛在掌心。
”大人,你……不要紧吧?”唐瑛惊见他唇角有血迹,暗想两人一路砸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砸坏了傅大人的内脏:”能能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