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正堂,阿翠终于忍不住了,红着眼对周舒侗道:”娘子莫怕,待主人回来,求到他跟前,定不会同意夫人这主意的。01bz.cc”
周舒侗看了眼这个忠心耿耿的婢子,拍了拍她圆滚滚的脑袋,道:”傻阿翠,我是真的巴不得夫人这么干。”
阿翠不解,急了,跺了跺脚,道:”娘子莫不是不知,及笄礼对女子有多重要。”
”我知道啊。”周舒侗笑道:”不过这些都是虚的,我本就不喜欢被人看戏般观摩,能简单点倒也好。而且这对母女似乎想太简单了,身为周家正儿八经的女儿,我的及笄礼都只能是这规模,周圆圆作为一个卢氏带进来的拖油瓶,到时候她的及笄礼能越过我?”
阿翠听的一愣一愣的,不过也觉娘子说的有道理,心中的不忿轻了许多,但……
”拖油瓶是什么?”阿翠抓破脑袋都不明白。
周舒侗语塞片刻,捂嘴笑道:”就是女子改嫁,从前夫处带到后夫家去的前夫所生的子女的意思,前几日我在话本上看到的。”
”什么话本,竟有这说法。”
”忘了,那话本不好,看完我就扔了。”周舒侗打哈哈,转而提醒让她一会记得提醒让管家给她屋子送冰块。她可不想洗完澡出来,又热得一身汗。
阿翠大声应着,自从娘子和主人关系变好后,管家倒也不敢不给他们冰块了。
路过后院,看到在奋力扫落叶的阿寒,两人停了一会。
阿寒忙放下扫帚,朝周舒侗俯身行礼。现在她已经不是大娘子跟前最受宠的婢子了,二娘子也不要她,已然沦落为府中的杂役。想想以前在大娘子身边,虽然要承受她的喜怒无常,但日子哪还有现在辛苦。她真是猪油蒙了心,才听信了夫人和二娘子的挑拨。
一切都回不去了,看着周舒侗喝阿翠远去的背影,阿寒抹泪。
时光飞逝,眨眼,离周舒侗的及笄礼就剩几天了。也因这个,这段时间她几乎被禁足了。周旺不许她外出,生怕有个万一,影响到她人生重要的日子。
周舒侗是耐得住寂寞的人,但因久没出府门,整日待在自己一方院子之中,也有些乏闷。
总得找点事来打发日子吧,她只好把注意力都放在卢巧云母女身上,把周圆圆气哭了好几回,不仅如此,有几回也把周圆圆宴请到家中的别家小娘子给气到哭着离开。
周圆圆忍无可忍,怒告到周旺那跟前。还好周舒侗机灵,也不狡辩,直接哭着认错,说没人教过她这些,不懂才犯了这些错误。甚至还是说出,为了不丢周家的脸,以后不出席这些宴会了。
周旺一听,不去结交别的小娘子可怎么行,加上心疼她年幼丧母,就把这一切归咎道卢巧云教导不力,冷落了好几天。最后还是卢巧云流着泪指天发誓说,要在周舒侗及笄礼前把她教好,才得到了周旺的原谅。
这一闹,也让周圆圆不敢再轻易向周旺告状了,再被周舒侗欺负,也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吞。忍得抑郁不已,还因此瘦了好几斤。
而卢巧云也是发狠了,真的认真教起周舒侗礼仪,让她同样苦不堪言。
呜呜,什么人生重要的日子。五年的社畜生活早就让她明白,活着的每一天都是重要的日子,但这些话没办法说给阿翠听。她只能盼着及笄礼快点过去,趁进宫前,好好享受一下未婚的自由。
在太极殿的沈嘉远听着侍卫汇报,周娘子又如何把二娘子气到大哭,如何学规矩学到和继母斗气,如何让婢子把私冰变着花样吃,那双阴霾的眼眸浮现几丝笑意。
沈嘉远安排了人暗中观察吕相之女和周阁老之女,侍卫定期向他汇报周家和吕家娘子的日常,几乎是这些日子以来的日常。吕娘子日子太沉闷,侍卫每每回报不是绣花就是看书。但周家娘子就不同,很能扑腾,连带着把他一潭死水的日子也带的鲜活不少。
李内侍同样在忍着笑意,待汇报的侍卫出去后,才对沈嘉远道:”陛下,周家娘子可真有意思。”
沈嘉远低头看着案几摊开的竹简,语气不带任何感情,道:”可不是。”
李内侍没再说话,心里几乎可以确定,皇上意属的皇后人选,怕是已经有结果了。
殿内安静无比,只有沈嘉远偶尔的翻阅竹简的声音。
”你说她为何这般不重视自己的及笄礼。”
沈嘉远忽然开口,打破一室的平静。
李内侍反应敏捷,马上接道:”老奴觉得,周娘子本就和一般女子不一样,对这些,兴许是真的不太看重。”
”可若她的及笄礼太普通,日后是不是会被人笑话?”
李内侍明了,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朗起来,微微弯着腰,道:”老奴听闻,宁王妃和周娘子生母有些交情。”
沈嘉远不再说话,宁王妃出面的话,也算够排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