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被踢开半丈远,不顾疼痛,立刻爬起来,继续跪着。
”臣为陛下施针缓解头疾疼痛。”
沈嘉远看着他手抖成那样,冷笑出声,问:”李太医手抖成确定能施针?”
李太医抬起手,想说可以,但手指却不听使唤,舌头更不停使唤
沈嘉远看后更是大怒,立刻命人把他拖了出去,杖责三十。
李内侍满脸焦虑却也只能暗暗叹气,也许太医署的太医真的已经被皇上吓破胆了。
周舒侗太阳穴不受控制突突突直跳,大婚当天,杖责宫婢;大婚后第一天,杖责太医。少年叛逆起来,可真不管什么意头好不好。
看他一脸苍白,疼的那般难受,为了她两仪殿不染血,周舒侗只得站出来,自荐懂点按摩,也许能缓解一下皇上的头痛。
她这话真不假,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也曾因为经常加班引起头痛,后来去体验了一把头部按摩,发现效果特别好,便办了张年卡,一有时间就去。去的多了,把师傅的手法也学了过来。
想到年卡,就想起穿越前不久才新开了一张,还才用了不到两个月,真是亏大了。
这时的周舒侗不过以为皇上是真的昨夜没睡好才头痛,若是知道这是他的顽疾,只怕给她十个胆也不敢毛遂自荐。
沈嘉远诧异她敢这么说,幽暗深邃的冰眸冷冷盯了她半响,勾了勾唇,讥笑道:”那就让皇后试试,若不能缓解,便是欺君。”
听到这话,周舒侗脸立刻沉了,理解了刚才李太医为何紧张。心里又骂了句狗皇帝。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只得硬着头皮上,尽心给他按摩头部,暗暗祈祷这一招对狗皇帝有用。
沈嘉远没想到她真的会按摩,在她的按捏下,头慢慢没那么疼了,甚至舒服的隐隐有了几分睡意。
看出他想睡,周舒侗柔声建议:”皇上若是躺下,也许会更舒服些。”
沈嘉远正舒服着,也不跟她对着干,难得的依言躺下。没多久,沉沉睡着了。
周舒侗确认他睡熟后,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挥手示意所有人出去。这么辛苦才哄睡这个小祖宗,可不想他被人吵醒。
李内侍看着皇上的睡颜,双目含泪,感激看了眼周舒侗,轻轻退到大殿外。
周舒侗也想出殿外呼吸下新鲜空气,因为这个难伺候的小祖宗,自睁眼到现在,她都还没看一眼外面的天空。
轻轻下榻,出到殿外,周舒侗迫不及待深吸了几口气。
阿翠眼红红的,上前问是否要帮她捏捏手。
周舒侗摇摇头,她只得轻咬着唇跟在身侧,不敢多言。她谨记着进宫前娘子的叮嘱,进宫以后少说少做。进宫不过一天一夜,她却觉得自己过去十几年受的惊吓都不如这一天一夜多。
皇后身边输什么都不输排面,虽然只是在两仪宫内转,身后仍然跟了一排宫婢。
她不敢走远,怕沈嘉远那叛逆少年醒来后找借口发难。在转了一圈,活动完筋骨后便在假山上的凉亭歇下,居高临下打量着自己住的宫殿。
这便是她将要生活很久的地方,不管现在对它有多陌生,她都要在这方天地把日子过出滋味。
沈嘉远这一觉睡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才醒,也许是一觉好眠的缘故,给人感觉戾气没那么重了。
周舒侗笑眯眯回到殿内,行礼后道:”皇上头痛可有缓解一二?”
沈嘉远不情不愿哼了声,算是回答了。
接下来,又是安静的大眼瞪小眼。
周舒侗不想再看书了,免得皇上又让她念。她一个经过996荼毒的社畜,关禁闭都能当休假。她倒想看看谁更耐得住沉默,就不信比不过一个叛逆期少年。
然而她真的是小看了沈嘉远。
只见他单手托腮,眼一闭,全世界安静,必须安静,只能安静,连呼吸都可能是罪过。
周舒侗不怕无聊,可她怕一个不小心呼吸重了,惹得小祖宗不高兴。
她认输。
”皇上,今日阳光甚好,可要去御花园走走?”周舒侗笑吟吟提议,心里已然想好,若他说不去,她便自己去。若他说去,去花园走走也总比在这大气不敢喘的好。
沈嘉远缓缓睁开眼,幽幽看向她,看得周舒侗心里有些发毛了,才勾着唇说了个好。
周舒侗又在心里骂了句狗皇帝,她都记不清短短半天,她骂了多少句狗皇帝。
帝后移驾御花园,周舒侗不想那么多人跟着,便让李内侍挑几个机灵的跟着伺候就好。
众人一听,两眼都在发光,不过被挑中的那些,很快又暗了下去。
周舒侗想象中的御花园,不敢说和二十一世纪那些什么花海旅游景点比,但至少不输宁王府吧。然而等她来到一看,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