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劲说那个村子叫三涧村,王新的家就在那里。
王新非常机灵,又想到叶大人的吩咐,笑道,”小人的家就在村子里。我们村民风淳朴,若夏姑娘和劲爷、丁哥不嫌弃,晌午就在小的家吃顿饭。我嫂子做菜还成,村里有办红白喜事的,大都会请她去做席面。虽然不敢跟镇上馆子里的饭菜比,但比营里做的还是好吃些。”
夏离倒真动了心思。坐在这里吃人家大老远从镇上买来的饭菜,还不如去农家吃饭。让他们挣点小钱,自己也悠闲自在。
叶劲见夏离愿意,就笑道,”你小子还算机灵。”又甩给他一个银角子,说道,”给你嫂子的辛苦费,以后夏姑娘在这里晌午就都去你家吃饭。”
王新红脸道,”劲爷,力爷给了这么多银子,怎么好意思再收辛苦费。”
叶劲说道,”你家的情况我还不知道?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王新又躬了躬身,就拿着银角子急急走了。
夏离让祝二家的把给熊样准备的一包点心带上。去人家吃饭,还是带点礼物好。
熊样一看祝二家的要把它的甜甜拿去送人,顿时坐在地上耍起来了赖皮。祝二家的无法,又拿出一块给它,再拿出一块留着,它才起身跟着走了。
叶劲、小丁陪着夏离、祝二家的和当当、熊样一起出了训练场。
刚出大门,就看到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妇人迎面走来,她的个子很高,大概一米七几,脸色暗黄,五官硬朗。衣裳大补丁连着小补丁,背着一个大包裹。
女人这个个子在古代女人中属于少找的高个子,在个字偏矮的湘江省,比大多数男人还高。所以夏离一下注意到了她。
小丁认识她,招呼道,”彭大嫂,狗链做好了?”
那个妇人停下,谦卑地给叶劲和小丁躬了躬身,笑道,”是呢,都做好了。”
她即使是笑,脸上的愁苦也一分不少。
叶劲也认识她,说道,”彭大嫂又有活计了,我家大人让重新做一批狗链——哦,背带,会做很多。”
那个妇人笑开了花,脸上的愁苦少了好多,说道,”那感情好,那感情好,谢谢叶大人,谢谢劲大爷。”
那个妇人走远,小丁才跟夏离说道,”彭大嫂一直在给我们训犬营打短工。”
几人走得很慢,一路走一路看。这里青山绿水,远处的山脚和山腰有梯田,也有茶园。地里多为玉米秧和小麦,小麦已经沉甸甸,再过半个多月就能收了。
路上,叶劲才说,王新的父母死得早,他是兄嫂带大的,兄长也在前些年被土匪打死了。往年这里是土匪经常光顾的地方,嫂子守寡带着他和两侄子,日子过得很是艰辛……
叶风来了之后,把离这里近的几窝土匪统统端掉,包括打死他兄长的那帮土匪,也打得土匪再不敢来这里抢东西。
上年初,刚刚十三岁的王新去叶风跟前磕头谢恩,又要求参军,说要跟着叶大人把土匪消灭光。叶风看这孩子聪明,又有一腔爱国热情,就让他进了军营,还把他安排在训犬营,好照顾家里。这之后,他家的日子才好过些。
之前,这个村里也有土匪的家眷,经常跟土匪通风报信。今年初,叶风又在这一带实行了”连座法”,土匪回家一次,就会被邻居抓住送去训犬营,或者直接跑去训犬营告密。晚上戎犬走了,也有军士在那里值班。彻底拨出了土匪的眼睛,村民们才真正安居乐业起来……
知道自己提醒叶风的法子在剿匪中起了大用,也让村民们过上安稳日子,夏离还是很有成就感。自己没有本事当救世主,能出出主意就不错了。
训犬营在山的左边,三涧村在山的右边,村子狭长,绝大多数农户坐落在山脚,也有些人家散乱地坐落在山上。
地里有许多村民在忙活,见这些人走过,都直起身来笑着打招呼,”军爷,来逛逛?”
因为叶风带兵打跑了土匪,又因为他治军极严,将士们不敢骚扰百姓,这里的村民对这些军士都非常礼遇。
叶劲笑道,”是啊,来走走。”又道,”今年风调雨顺,又是一个丰收年。”
老农笑道,”是啊。土匪又被叶大人打得不敢来,丰收也不怕人来抢了。嘿嘿,家里人能一整年都吃饱饭了。感谢叶大人,他真是个活菩萨。”
还有胆子大的,笑说,”小老儿这里有水,军爷喝口润润嗓子?”
叶劲又笑道,”不了,你们忙。”
夏离对叶力和叶劲的映象非常好,叶全也不错,他们都是叶风的亲兵,又是从京城晋国公府出来的。但他们对人态度亲和,也没有什么架子和不好的德性。这不仅是他们的本性好,也应该是叶风规范得好。
离老远看到一片浅滩,许多妇人在这里洗衣,还有几个孩子在里面趟水玩。她们看到夏离几人,都好地抬头望着。等他们走近,又赶紧低下头。
这些人没有多注意熊样,它的体型还小,又跟当当走在一起,都以为是训犬营里的戎犬,戎犬里也有只几长得像狗熊的番狗。
他们绕过浅滩,便进了村子。
叶劲和小丁之前都去过王新的家,径直去了一个篱笆院子,院子里几间草房。
王新听到动静从偏房里走出来,把院门打开笑道,”劲爷请,夏姑娘请,丁哥请……”
又从厨房里走出一个年近三十的妇人,中等个子,虽然衣裳已经洗得发白,还有几块补丁,却非常干净利索。
叶劲笑道,”王嫂子,又来麻烦你了。”
王嫂子笑道,”不麻烦,不麻烦,贵客临门,快请进。”
又从屋里出来两个男孩子,也是干干净净。大的孩子叫王大河,小些的孩子叫王二河。
坐在屋里逼仄,夏离几人又出来站在院子左边的大树下。大树枝繁叶茂,如一把巨伞,遮挡住了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