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微生南楼是一个猎兽师。更多小说 ltxsba.top
何为猎兽师——地之所载,**之间,四海之内,照之以日月,经之以星辰,纪之以四时,要之以太岁,灵所生,其物异形,或天或寿,唯圣人能通其道。
古人有著《山海经》,书中所载众多异兽,如今多数人以为是古人之想象,实则不然。上古时有人面蛇身朱发之共工与五帝之一颛顼大战,败后怒而撞断不周山天柱,导致天幕坍塌,人间洪水泛滥,异兽奔走人间,一时大乱。
女娲补天离去后,凡间仍遭受异兽侵扰,此时有人修炼法术、炼化法宝,开始斩杀异兽妖物,是为猎兽师。
猎兽师在西周之前都是较为零散的,自西周建立,猎兽师也逐渐成为一个组织,由十位长老组成的“招摇山海”为首,每一位猎兽师入职前都要带着自己猎获的异兽至西海招摇山腹地,由长老鉴别后确认其资格,发以对应资质的小令牌。
在招摇山海中有一道“异兽斩杀排行榜”,用来记录每一位猎兽师一年之中斩获的异兽妖物的数量与等级,并以此发薪酬奖励,而猎兽师每杀一头异兽,就会有相对应的酬劳。
如今猎兽师中有四个家族较为突出,微生家亦忝列其中。作为微生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家主,微生南楼十五岁接下家主之位,到如今兜兜转转已经当了七年。
天下不乱,斩妖不止,天下大乱,斩妖亦不息,此生目标,斩妖赚钱。
这是自微生南楼起,之后历任家主都必须要遵循的家规。
微生南楼走在路上叹了口气,如今猎兽师也是越来越难当了。且不说那些怪怪的异兽妖怪早八百年就被他们那些厉害得上了天的前辈们杀得所剩无几,现在就连斩杀异兽的法宝也是越来越难找。
所谓“法宝”,是猎兽师的一大助力,法宝与猎兽师相辅相成,能在猎兽场上发挥极大的作用。而法宝来源无非两种,一为自己寻到天然之物炼化,此事十分复杂,千年前之猎妖师能炼化法宝之人尚且不多,如今更是凤毛麟角。二为寻找先人法宝,多为盗墓或是入无人之境得之。
所以微生南楼才会惊讶于蒙恬手中的鱼肠剑,因她清楚记得,此剑百年前曾是一位猎兽师的东西。
身为一家之主的微生南楼觉得自己至少要能养活自己的家族吧,不过好在事到如今微生家也只剩下自己、弟弟还有为数不多的仆役了。想到这里她真是羡慕明叔叔,知道猎兽师这个行当不好做,直接就不做了,改经商,现在肥得流油。
而往西一点的江家也不得了,这一任家主文弱,看起来就不像是个会打架的,反倒像是个书生。而江家近几年也的确在往书香门第的方向发展,微生南楼去找江望云十次,有八次他是被父亲拎着耳朵在背儒家典籍。
至于这东边的公良家——微生南楼也郁闷,这公良家的家主好歹还是与自己从事的职业有一定的相似之处,只不过人家抱上了嬴政这条大腿,喜笑颜开当上了阴阳家掌门。
真要认真算起来,如今四大家族里还能在猎兽第一线上蹦跶的,也就只剩下微生南楼一个人了。
今日早些时候,微生南楼无意间发现儒家小圣贤庄的三当家张良鬼鬼祟祟往一处山上去。
她来桑海也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上什么异兽,反正现在公良家一心沉醉于阴阳术,无心管什么异兽,正好可以便宜了她。不过桑海民风民俗实在有趣,有间客栈的名菜也实在好吃,她到桑海这些天,就光顾着四处玩了。
说起这有间客栈倒是让她有点伤心,据言早几日客栈就不接待别的客人了,说是有贵客将这里都包下来。桑海有间客栈的名声在外已久,如微生南楼这等久居深山的人都听说过,那必然是响响亮亮的名号。
于是微生南楼一心想到此处看看,究竟是为什么它这样有名气,到了之后却发现客栈大门紧闭,就差在门上贴“暂不营业”的字条了。
微生南楼在门前站立沉思良久,终于还是背起小包袱,失魂落魄地走在桑海街上。
不过她生性贪玩,没多久就将此事忘在了脑后,在桑海街上玩了个痛快后,她随便找了家便宜的客栈住下,因为她发现,虽然有间客栈的住所被贵客包了,但它还承接外头的吃食,也就是说若是有人在这段时间内想要吃到有间客栈的菜色,只要与老板或是伙计说上一句,定然会替你送过去。
有间客栈出名,与里面那个胖墩墩的厨子分不开关系,微生南楼此来主要还是来尝尝厨子的手艺,是以只要能吃到就好,在哪里吃的并不多重要。
而后她见到三当家走的路并不是回小圣贤庄的路,便啃了个果子暗暗跟在他身后,并第八十一次提醒自己,明天应该要着手去山里碰运气了。
当然这样的提醒多半是作废,因为耽于玩乐的微生南楼总能在第二日找到更好的借口来推脱。
反正自己在招摇山海的排行榜上的分数已经三年没动过了,再拖个一两天也无所谓。于是她又啃了口果子,抹了抹嘴边的汁水,继续盯梢张良。
张良在一处山脚停住,而路的尽头站了一个白色长发的中年男子。
微生南楼见状心中一咯噔,碰上这个人,算是自己倒霉了。
卫庄与张良甫一见面便拔剑相向,微生南楼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挑了棵树爬上去。
张良手中凌虚剑轻薄锋利,辗转间剑招亦是如青莲一般沾淤泥而不染,而卫庄的鲨齿经历百战,从血火中磨练而来,本能的反应似乎比脑子所想的更快。
无需置疑,卫庄显然更胜一筹,鲨齿剑锋与张良脖颈之差不到一寸,再深半分怕就要刺出血来。
想来卫庄也不会伤及张良,他们二人比试,不过是同样身为剑客,旧友多年未见的一种招呼方式罢了。
两人并肩站在山崖边,崖风将两人的衣角吹得翩翩,微生南楼蹲在树枝中央,忽然觉得有一阵杀气自头顶直冲而下。
微生南楼随即向左侧过身子,同时挥过右手打出一枚暗器,细小的银针与白色的羽毛同时刺在一个人身上,那人与微生南楼一起从树上掉下来。微生南楼落地的瞬间,卫庄察觉出她还是个活人,鲨齿一闪,剑锋正要落下之时,微生南楼闭眼大喊:“卫庄大哥、子房哥哥、红莲,是我!”
剑气戛然而止,三个人都十分惊讶,就连一向没有表情的卫庄,脸上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色。微生南楼从地上爬起来,挠了挠耳朵与三人讪讪笑道:“你们没看错——我是南楼,微生南楼。”
张良似是十分欣喜,唤了她一声:“南楼!”
微生南楼向张良一笑,道:“几年未见,子房哥哥愈发俊朗了,《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