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便见到汹涌而来的海水,迅速将几条封闭的甬道灌满。『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好在她在的甬道较为宽阔,一时间水只是漫过了她的小腿。
微生南楼一把拉住毕方的翅膀,道:“你能不能带我飞起来,照这个水流速度,我很有可能就被淹死了。”
毕方这会儿终于露出一副嫌弃她的样子,乌黑的圆眼睛眯成了半圆,然它却并没有拒绝,半蹲下身子,让微生南楼爬了上去。
待微生南楼坐稳,毕方抖了抖翅膀,长鸣一声,振翅而飞。
变化乍起,卫庄与盖聂也顾不上提醒庖丁,一提气迅速在通道中掠过去。
眼见前方有一道光亮,庖丁的眼睛亦亮起来,惊喜道:“出口到了!”
说罢搓着手往前走,却被卫庄一剑拦下。
他说了四个字:“围师必阙。”
《孙子兵法·军争篇》有云:“故用兵之法,高陵勿向,背丘勿逆,佯北勿从,锐卒勿攻,饵兵勿食,归师勿遏,围师遗阙,穷寇勿迫,此用兵之法也。”
所谓“围师必阙”,便是在敌人逃跑的必经之地预设埋伏,使敌人在仓促逃跑过程中陷入埋伏圈中。
章邯不愧是备受器重的年轻将领,果然深谙兵法之道。
卫庄挑起地上一具尸体向前一扔,墙壁上立即射|出数支□□,将尸体贯穿。
然此时又有变故,外面的海水涨潮,将多处出口封死,他们必须再寻出路。
三人再不多言,深吸一口气,没入水中。
微生南楼焦虑地拍了拍毕方的背,道:“涨潮了?我们怎么办?”
毕方“嗷”了一声,似乎觉得微生南楼是在瞧不起它,顺势抖了抖背,以此来威胁她。
微生南楼差点被抖下来,下意识揪住了毕方的羽毛。
毕方又叫,显然是被扯痛了,微生南楼吓了一吓,十分怕它真的将自己抖下去,于是反手顺了顺它的毛,安慰道:“都听你的。”
毕方这才高兴起来,又扇了一下翅膀。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明天继续见习,和初中生们斗智斗勇
☆、噬牙狱中风萧萧(四)
章邯率着数十名影密卫赶到时,六剑奴已与纵横二人一番激战。
果然如他所料,纵横已经达成合作,那么上回在追捕盗跖之时白凤现身,也就顺理成章。
“你们居然能找到这么一条古老的隐秘通道,实属不易。”
章邯环顾一番,微微皱眉,问道:“盗跖呢?”
庖丁十分意外,下意识反问章邯:“小跖也来了?”
盖聂迅速送过去一个眼,意为“过会儿再解释”。章邯见庖丁的疑惑并非是装出来的,下意识便觉得其中有不对,于是道:“你是说,你不知道盗跖会来?”
庖丁张了张口,却没出声。
章邯原本以为盗跖的出现必然是墨家的安排,为的就是进入噬牙狱中打探庖丁的位置,继而传出消息找人来救援,故而他特地安排盗跖经过庖丁的牢房,也是为了让他准确地把消息传出去——继而将营救之人一网打尽。
不过看样子,这个盗跖似乎有些出人意料。
然区区一个盗跖尚且不足为患,他已经改变了两次噬牙狱的结构,料他也难以逃出升天。便待他先将这里的三人解决之后,再派人去搜寻盗跖的下落。
于是章邯一跃而起,稳稳落在牢笼之上。
“很好,既然你这么自觉地回到囚笼里,那么鬼谷纵横的二位,也一起请吧。”
海水还未来得及灌到噬牙狱深处,微生南楼遥见前方有一处高台,高台周围亮着一圈烛火,便知那处必定不寻常。
而毕方也果然落在了高台边,微生南楼从它背上跳下来,毕方抖了抖羽毛。
此处的蜡烛都是用东海之外的鲛人脂膏凝结所做,是为常亮不灭的人鱼烛。
微生南楼啧啧赞叹了一番,复又将目光聚在了那片残破的布帛上。
“这便是太极图?”
毕方正扭头梳理自己的羽毛,没空理她。
微生南楼大大方方上前,以她推测,既然毕方会引导她来此处,必然是想让她得到这张残片。毕方为兽,见之有大火,若是毕方不想让她拿到太极图,放火把她烧了就是了。
她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探手接近残片,见并未有什么阻碍,于是便放心大胆地将残片拾了起来。她借着烛光看了片刻,却见残片上空空如也,仿佛就是一张没用的布帛。
微生南楼面露尴尬,心说该不会是梨花雪骗她来着吧。
正是如此想,残片却突然起了变化,原本空无一字的布帛上,缓缓显露出一艘船。
这不是什么普通寻常的船只,此船辉煌精致,上有亭台楼阁,草木植被,完全就似一座小岛一般。
“蜃楼?”
究竟为何太极图上会有蜃楼画像,微生南楼此时也无心思考,她将布帛叠好放入胸前,问毕方道:“我该怎么出去?”
毕方翻了翻眼皮,嫌弃地叫了两声,微生南楼便将此理解为,我管你怎么出去。
于是她搓了搓手,端详着高台周围的人鱼烛,道:“既然我也出不去了,那不如我在死前先饱餐一顿。这里没什么别的东西,我觉得烤山鸡一定不错。”
毕方一瞪眼,大概是想说“我是兽毕方才不是什么山鸡”。
微生南楼眯着眼睛笑了笑:“对于我一个快要死的人来说,毕方和山鸡也没什么区别,因为说不定你还没有山鸡好吃。”
毕方气得快晕过去,一张嘴叼住微生南楼的衣襟,似乎是要将她甩到自己的背上去。
然而也不知是微生南楼近来长了膘,还是毕方力道不足,总之甩到一半时,微生南楼当空摔了下来。
她心疼地揉着自己的老腰缓缓爬起来,复又爬到毕方的背上,哭诉道:“你好狠毒啊。”
毕方这回连瞧也不瞧她了。
回去的一路毕方飞得极快,然越往外飞微生南楼越觉得熟悉,直到她看到那扇全开着的青铜门,才不由抖了一抖。
毕方在门外将她放下,用喙将她推了推,示意她往里面走。
微生那楼质疑道:“方才我就是从那里面出来的,你确定我要回那里去?”
毕方又推了推她,见她似乎不为所动,也不再多管,收好翅膀转身便走。
微生南楼没有办法,从始至终毕方都在帮她——虽不知是为何——但没道理到最后一步骗她。
她边撕着脸上的伪装边往里走,一抬眼却见原先关着她的牢笼下方爬上来一个人。
吓得她又将脸上的东西贴了回去。
爬上来的人是章邯,他浑身湿透,额头与腹部染了不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