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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洗白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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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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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尽忠职守。

    父亲死的那天,沈姝就有预感他大抵是要去殉国了,有些后悔没能在那天他出门前同他再多说几句话。

    父亲前脚刚出门,继母就卷走家财带着妹妹跑了,沈姝只抢回来几件母亲生前的首饰。

    不多时,就传来父亲被叛军首领徐将军的副将杀害的消息。

    这一年,也是沈姝第一次见到徐凛的那一年。

    十二岁的孤女沈姝在兵荒马乱里遇见了二十三岁的将军徐凛。

    这一点秦汜也是知道的,母亲死后,他在母亲锁好的木匣子里翻到了一匣子未曾寄出去的信。

    他甚至知道,母亲沈姝和徐凛初初见面之时,沈姝正拿簪子戳瞎了徐凛副将的眼睛。

    十二岁就没了家、彻底失侍失怙的沈姝什么都做得出来。

    徐凛勃然大怒。他把沈姝和那个受伤的副将都关了起来。

    副将未听从他的命令擅自杀了县令,自是罪不可恕,这小丫头行了凶,自然也是关起来妥当。

    只是没想到他把沈姝关起来了,也没关住她为父报仇的决心。

    沈姝把副将毒死了。

    她在潜伏进军营刺杀副将之前,就把自己的乳母安插进军营的伙房给叛军将士们做饭。

    十二岁的沈姝能有这般惊人的心智和手段,也无怪乎她的儿子秦汜九岁就能看着自己的母亲惨死而隐忍不发。

    秦汜有时候想不明白,为何母亲能为外祖父义无反顾地去复仇,却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不闻不问。

    后来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大抵因为――

    他姓秦,而不姓徐。

    夜色愈发浓重,清冷的月光泼洒下来,照在少女莹白的脸颊上。

    苏虞微微仰头。那双盈盈杏眼,氤氲着将秦汜望住,眼眶微红。

    秦汜微皱着眉看她。这姑娘今晚是被他吓着了吗?

    他微叹口气。

    也是,虽说胆识过人,可到底不过是一半大的小姑娘罢了。

    哪个未出阁的娇娘子被他那般刀架着脖子吓上一吓还能如她一般镇定冷静的?没当场哭出来就是好的。

    然,那马球场小池塘边似是在预示未来朝堂局势的字迹,还有她急欲探寻采薇身份的举动,着实可疑了些。

    秦汜想着,暗暗叮嘱自己可不能被她这楚楚可怜的样子给骗了。

    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脖颈处的伤口,血水凝固成一层薄薄的痂。

    这丫头可真狠。

    秦汜想起他母亲戳瞎杀父仇人的眼珠子时,用的凶器也是发髻上的簪子。

    他以后可得防着点女人的这玩意儿,太具危险性了。

    可年少的沈姝是因为家破人亡报仇心切所以狠,眼前这姑娘衣食无忧,蜜罐子里长大的――宁国公府上下有多宠这个小娘子京城里人尽皆知,她是怎么狠得起来的呢?

    秦汜蹙了蹙眉。

    苏虞看着他抬手摸了摸脖颈,也想起她适才的“英勇”,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咬了咬唇,启唇道:“……王爷赶紧回府上些药吧,可别留了疤。”

    他那般讲究的人,连耳朵上的疤都要费尽心思遮起来……

    秦汜哼笑一声,问:“三娘叫住孤,便是为了言此?”

    苏虞不言,兀自睁着滴溜溜的眼珠子看着他。

    秦汜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他微微避开她的目光,眼睛一转又对上她的视线。

    他嘴角微微勾起,暗笑自己竟被一小姑娘看得不好意思了。

    苏虞忽然出声:“你别笑。”

    秦汜挑眉,微微敛了笑意,转而又笑意更甚。

    这丫头好大的胆子,不用敬称也就罢了,适才还直接喊他的名字。

    怪的是,他不知为何竟未觉得有何不妥。

    她喊他的名讳喊得如此自然,像是已经这般喊过无数遍了。

    他活了近二十年,身边诸人除了父亲和祖母,哪个不是“王爷”“王爷”的唤他,他听习惯了,旁人也唤习惯了,可这所谓的敬称中真的有敬意吗?

    只怕不见得。

    但这姑娘命令意味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儿?他笑不笑碍着她了?

    秦汜正欲开口,苏虞出声打断了他。

    “三娘失礼了,还望王爷勿怪。”

    她收回了目光。

    适才不知怎地一时冲动喊了他一声,没想到他还真的停下来了。

    ……她只是想喊他一声而已,并无什么想说的话,她也没什么话能和这人说。

    就此别过吧。

    苏虞个子比秦汜要低一个头,她此刻微微低着头,秦汜只看得见她的发顶。

    他忽然想起不久前宫中小树林里,这乌黑如缎的三千青丝瞬时倾泻下来的样子。

    他正想着,那青丝竟真的忽然间倾泻而下。

    秦汜微微一怔。

    苏虞察觉到头上的簪子滑落,伸手去扶的时候已经迟了,头发一下子全散落下来。

    她抬头瞪了秦汜一眼。

    这人绾的什么头发?威胁警告一番各退一步就是了,干嘛要给她绾头发?

    她瞪的这一眼,落到秦汜眼里就多了几分含羞带怒的意味。

    秦汜嘴角的笑意愈发地浓了。

    美人披头散发,含羞带怒,真真是美得别有一番滋味。

    秦汜俯身去捡掉落在地的簪子,将之捡起,递还给她。

    苏虞没有接,任由秦汜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自顾自拔掉头上的一根仅做点缀用的珠钗,草草把头发绾了起来。

    亏得今日参加太后寿宴多配了几只珠钗。

    她绾好发,微微福了福身子,道:“三娘告辞。”

    秦汜轻“哎”了一声,手依旧停在半空中没动。

    苏虞看了看他手里的那簪子,微抬起头,道:“这簪子上头镶的是点儿从海上舶来的稀玩意儿,不过想来王爷您也看不上,您拿去卖了换些银子,权当三娘还您的酒钱。”

    正好她身上没带银钱,便拿这簪子抵了吧。

    这才是真正的一笔勾销。

    苏虞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秦汜一人拿着簪子在原地发愣。

    还他的……酒钱?

    酒?!

    秦汜猛然想起他此行的目的――

    回府换身衣裳,再如往年一般在寺里独坐饮酒到天明。

    第35章茶楼故人

    苏虞回了府,才恍然意识到把簪子给了秦汜的不妥。

    她此时还不曾出阁呢,怎能随随便便送外男物件儿?

    苏虞扶额。

    要怪只能怪前世她赏秦汜稀物件儿赏得太多,自然而然竟不曾觉得有何不妥。

    苏虞叹口气。她想起今夜诸事,一时间心绪不宁。

    遂至案前,摊开纸,磨了墨。

    这张网该怎么收?又该如何避开秦汜的刀?

    苏虞抬手蘸了墨,提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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