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着暗珠色的手工西装,粉色的衬衫,和上衣翻领同色系的修长西裤;等站稳了后,这位相貌精致,颈部优雅,细节的讲究布满全身的男人,朝我伸出手:
“上次的匆匆相会,想必我给您带来了困扰;为此,鄙人着实抱歉。夜半叨扰,实属我心难捱;如果可以的话……这次,能请教您的芳名吗?”
这人是疯了么……?
我和他,一个在员工宿舍楼的高楼单人间,一个在半空中,彼此对视了几分钟,然后,我“啪”地一声,关上了窗户。
“……”
噗———!
过了一会,直到我无声地在房间里捂着肚子,笑了整整十来分钟后,重新开窗,发现他仍然保持着那个邀请的动作,面上的表情不见丝毫不耐,依然温雅得好像自己是个正常人——于是我伸手,和他的爪子握了握,一本正经地说:“你好,我叫观佑佑;请问这么晚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
他露出一个很有深度的笑容,与他此刻蛇精病到极致的行为并不相符;见我自报姓名,他便轻一躬身,优雅地退后,鸟群随着他的动作迁移,“我是和秋。希望通过这次机会,佑佑小姐,能对我印象深刻。”
……
深刻,当然深刻——原本在我心里,这世界上最葩的人是我小学同学,他在我面前生吃了一只蟾蜍,然后被老师紧急医院抢救,住了半年的院,还留了一级。
至于现在嘛……
归你了,大哥。
望着他的鸟群带他离开这个地方,我真是打从心里想知道:这些鸟……到底是每个月多少工资,才肯干着这种要命的工作?
不过托他的福,我的心情又变好了~
娱乐过后,感觉到了一丝困意,我看了眼表:凌晨两点五十,该睡觉了。
于是我不理会遥月的视线,直接抢过自己的被子,闭上眼睛,躺下;明天还要继续工作呢!
然而——
“咚咚咚。”
“……”就算是有再好的脾气,我也受不了了!
听见熟悉的笃笃敲门声,我一把掀开被子,对着窗户大声地说了一句:“滚蛋!”
让我睡觉!让我睡觉!!让我睡觉!!!
“……”那边安静了一刻,继而——
我就听到了比世界末日还要可怕的命令。
“观佑,你给我起来。”隔着窗帘和一扇薄薄的玻璃门,付玥嗓音淡淡,他如此这般说道。
第9o章
“您走好~~”
跳下付玥的黑色轿车,我笑容灿烂,和他挥手告别;直到车子彻底驶离我的视线范围,我才垮下脸,唉声叹气地揉了揉屁股,转身朝着公司走去。
昨天晚上,尽管我都快要赌咒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其他意思——只不过是因为半夜鸟叫声叫得我心烦;去而复返的付玥老哥,还是把我从房间里叼了出来,干脆地带我回家,顺便……进行了一场爱的‘教育’。
……我都这么大了,还要因为偶尔的爆粗挨哥哥的揍,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还好他忙于工作,这次滚蛋后,大概过一阵子,等付息城搞定他的导演事业,才会来带我们去旅游。想到这点,我总算是送了口气,揉着屁股,想想昨晚都心惊胆战——小长颈鹿和小杜宾对视的那一刻,我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好么!
还好还好,和曾经的我、包括所有人一样,付玥也以为小杜宾是遥月的宠物,于是并没有多少在意;反而见我房间乱七八糟,数落了我一顿;把狗暂时送到隔壁后,又给我整理了半天,才(强行)带着我离开。
……
然而,今天似乎注定了不会让我好过;我一到办公室,就看到了同事们怪的笑脸。
“佑佑,这是谁送你的草啊?噗,怪模怪样,还是红色的,一看就是不懂追求女生的笨蛋,要送也送白鹭花和香水百合嘛!”
“诶诶,这就是你不懂了——这种,可是罕见的、金红宝石色的热唇草呢!别说在这个季节、平时你想买也买不到哦~人家可是只在赤道热带限定的雨林才有,而且一株上万!我刚查了,热唇草的花语,是‘为你献上我火热的爱和红唇’——啧啧,不会是哪个公子哥儿特意买来讨好佑佑的吧?”
“……”
年轻的小姑娘们叽叽喳喳,边嗑瓜子边望着它嬉笑讨论,不时还冲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让我无言以对。
……送什么不好,非要送屁股。我望着这一大捧翠叶花蕾的热唇草——它的形状,比起所谓的少女红唇,更像是我刚被付玥打完的、正火热的屁股!
我心里不禁哀叹了一声:拖面前这个热情似火,娇嫩欲滴的大红花的福,我今天,大概就会成为大家无聊时的解闷乐子了,呵呵哒。
不理她们的打趣,我马马虎虎随口应付了句,然后从柜子里翻了半天,翻出一个柔软的坐垫,放到位子上,才舒服地坐了下去——
……你以为我是娇气,才一直揉臀吗?!
像我这种走路都时不时不长眼睛,摔一跤的人,才不会怕一点儿小疼痛呢。
不开玩笑了——说真的,付玥老哥打人屁股……是真的超疼!!!
——他可是军校出来的,人又凶又狠,对别人严格的同时,对自己则要求更为严格;不然,比我大的哥哥那么多,我为什么唯独最怕他——还不是因为小的时候我只要不听话……他一哄完、就照打我不误!
我托起腮,无聊地揪着面前的这一大束花,其实我更喜欢别人送我向日葵——最好还是熟透的那种,那样就可以一边感受“沉默的爱”,一边嗑瓜子儿了。
……
咦,这是什么?
发现鲜红的花蕊丛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我抽了支中性笔,小心地朝那里戳过去——
一只羽毛翠绿、乍看和叶片混为一体的小蜂鸟跳来跳去,正在津津有味地吸食着里面鲜甜的花蜜。
哇……还、还挺可爱的?
我抱住双臂,稍稍远离办公桌面,以免突然吓到她——经过羽冠的对比观察,我察觉到,这就是昨天晚上那只头戴传呼机的小家伙!
饿成这个样子,连我刚才戳了半天都没警觉;和秋那个小脑下垂的变态……这是虐待童工诶。
想到它如此纤细的身躯,却要被那么一个骚包的蛇精病老板踩到脚下,我不禁有些同情,就没有打断它肚子饿了、忙着吃饭就忘记送完花走人的行为。而是看了一会,还特意在面前竖起一本杂志,装作我没有看见它的样子,以便它开怀畅饮;毕竟这种屁股花儿挺贵的,那想必花蜜的味道也不错吧?
“……啊,十六夜先生来了!他今天怎么……”
没等我看会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