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样大家都看到了。
似乎为了缓解刚才那一瞬的尴尬,薛景之正要说什么,又注意到柳阔身后还有一个带着帷帽的姑娘。不由问道:“这位是?”
“舍妹。”
两个字就把我给打发了?!
柳淑淑不悦地横了一眼柳阔,可惜在帷帽下睡也看不清她的模样,更别提表情了。
薛景之也只浅笑着对柳淑淑点点头,便不再看她。
吴嬷嬷对他这样的态度倒是十分满意,——言语沉着,毫不轻佻,是君子所为。
暂时安排好了住宿,薛景之派了一位副将来陪同柳阔一行,自己则又回府衙了。
折腾了一个早上,吴嬷嬷与李婶不由分说,将柳淑淑押回后院休息。充足的睡眠,合理的膳食都是对健康的保障。
从宣城一路到靖平,几百里的路,吴嬷嬷与李婶是提心吊胆,生怕柳淑淑半路出什么意外。好在她们郡主争气,除了中途感了一次风寒外,到没有生什么大病。
“委屈郡主了。”吴嬷嬷担心柳淑淑对靖平的安排不满,“靖平比不上宣城,等过几日公子将这里打探清楚了,咱们再搬到单独的宅子里去。您先坐一会儿,奴婢去帮你铺床。”
柳淑淑不置可否。无论她在哪里,吴嬷嬷与李婶都能将她照顾得很好。内务都交给了她们二人,而外务则是柳阔带来的家仆数人。柳阔并没有安排丫鬟来,吴嬷嬷与李婶也不要小丫鬟来帮忙,按她们的话说,乱世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搬家,带几个小丫鬟岂不是累赘,其实,她们不是放心外人来照顾柳淑淑。
然而不等她们收拾妥当,柳阔便来通知众人不必住驿站了,全部搬到将军府。
吴嬷嬷一脸诧异:“将军府?那位薛将军住的地方?”
柳阔道:“嬷嬷放心,将军府内颇大,是专门划了一处别院出来,关上院门,便可视作单独的宅院,那里也更安全。”
“成。”吴嬷嬷道,“幸好郡主现在还未午睡,不然还得等几个时辰。”
“嬷嬷不要大意,淑淑她的风寒才好,切莫让她再着凉了。”
“是。”
别看柳阔一派风轻云淡的对吴嬷嬷解释住在将军府的好处,实在自己内心呕得要吐血。将军府,看起来现在是薛景之住的地方,实则……那是王上赐给萧慕延的府邸啊!
萧慕延的那封信……
可恶!
他就应该暗中拆开看看的,就不能信那厮的话!什么只是嘱咐薛景之照顾柳阔一行。呵,都照顾到将军府了,可真够仔细的!
薛景之还在驿站大堂里候着。刚回府衙,他就迫不及待的将信拆开了。信内除了交代他要守好靖平外以及自己不日回来外,便是嘱咐他照顾好柳阔一行,顺便让薛景之去东望将东望城内最好的大夫带到靖平。虽然没有说明柳淑淑的身份,不过萧慕延很婉转的提及到了柳阔会带女眷前来,住在驿站定然不方便,直接接到将军府去住吧,并不许任何人去府内打扰。
“将军还是这么周到。”
薛景之看完信连声赞叹,不仅会带兵打仗连人情世故都这么熟练啊,他还有很多地方要向将军学习!
就这样,柳淑淑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住进了将军府。上次随萧慕延来的时候,压根就没注意这座府邸。如今住了进来,柳淑淑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四周。
比起她在宣城的柳府,这将军府的风格用两个字就可以形容了——硬朗!
除了建府时自带的陈设和鲁王赏赐下来的东西,别的装饰几乎没有。宣城的柳府,小而精致。靖平的将军府,大而粗犷。
吴嬷嬷都要看不下去了,与李女官对视一眼,二人庆幸道:“幸亏咱们还带了不少东西来,摆出来也能用。”
说罢,李婶便陪着柳淑淑暂时去了一处干净的花厅坐下。由吴嬷嬷指挥着人将柳淑淑的房间布置好。
精美的桃花屏风,素雅的官窑瓷器等等一一摆好。忙活了好一通,吴嬷嬷拍了拍手,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闺阁该有的样子啊!
第69章
剩下的一些细致处需要调整的,也不急于一时。床铺是最后铺好的,柳淑淑打了个哈欠,在吴嬷嬷与李婶关切的目光下,认命般的去睡午觉了。
薛景之招来府里的赵管事问道:“东苑那边如何了?”
赵管事笑呵呵地用着夸张的语气道:“大人您可不知道哟,那柳公子一行人可都是精贵人呢。东苑那边留下伺候的,都被调到了外院来,人家不用咱们的人,咱们这些粗人也伺候不好他们。”
薛景之不由蹙起眉打量一眼赵管事,他与这府里的几个管事都没有多少交情。将军府是萧慕延的私人府邸,当初王上将此处赐给萧慕延后,萧慕延便收拾好了一处别院给薛景之。可无论是萧慕延还是薛景之,将军府对他们而言就是个住人的地方,身为守将,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靖平府衙里忙活,甚至好几天都不曾回将军府来。是以,他们对这府里的管事家仆们并不在意,只要照顾好房子就成。
如今听到赵管事这么说,那柳阔似乎是颇为讲究的人?
赵管事又道:“那一行人里有个老妈妈还要向小人要一处小厨房,说是女眷们不要与外人共用一处厨房。”
薛景之听得头大,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也需要汇报?
“一个小厨房又不是什么大事,要便要去了。东苑本就是让他们住的,每个人的习惯都不一样,既然柳公子一行不需你们伺候,岂不是正好?少做些事,还能偷些懒。”薛景之揉着额头,“你们只需要听他们的吩咐即可,他们要什么,便拿去。”
见赵管事还要说什么,薛景之不耐的摆摆手:“行了,你下去吧。”
倒是他身边的一个越骑兵见到这一幕,不由道:“大人,那赵管事本打算来找你上点眼药,让你帮他出口气呢。”
“简直儿戏!”薛景之不解道,“他一小小管事,今天才和柳阔第一次见就结仇了?”
那越骑兵笑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些管事就好像是宰相府里的看门的,自持身份。大户人家里,下人拿捏主子的事多了去了。想来这管事没从柳公子哪里得到什么好处,所以才在将军面前说这一番话。”
薛景之乃猎户之子,哪里遇到过这些。只觉得头更疼了:“难道他们还敢怠慢柳阔?”
那越骑兵摇摇头,他也不能确定。
“罢了,我已放出话不许任何人怠慢柳阔。”薛景之道,“将军心里言明让我们照顾好柳阔一行,他们是将军的贵客,可不能让将军丢脸。明日你去一趟东望,务必带回一位医术高超的大夫。”
“是。”
赵管事回去后,原先管着东苑里外事物的孙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