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可以了。”
“这还真是心急啊……”柳淑淑垂眸喃喃道,声音里透着些许忧伤。
至始至终,无论是萧慕延还是柳阔都没有打断她的问话。在那二人心中,这世上也就是柳淑淑问这些最是名正言顺了。
可见到刚才和采奕奕的柳淑淑,现在就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萧慕延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烧的他十分烦躁,用着努力克制的平静声音问道:“王宫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公孙昊现在应该已经到关州了。”
薛景之摇头:“那边一切如常。”
萧慕延还要再问些什么,突然见柳淑淑面色不佳,立刻起身道:“先回府吧。”
柳淑淑从善如流的登上马车,浑身无力的靠在软枕上。她三岁离宫,所有人都以为三岁孩子的记忆肯定是模糊的。可柳淑淑当年是个伪萝莉,她的记忆很完整。
虽然只相处了三年,可鲁王与王妃对她的好她都记得。而且……她还记得,长姐,二姐身亡的噩耗接连传来时,王妃抱着她的不住的颤抖,眼泪已经流干了,哭都哭不出来,只能张着嘴无声干嚎。
当年,真的是因为她身体太弱才让她出宫的吗?
柳淑淑用力抓着自己的衣裙,深宫里的阴暗如跗骨之蛆,令人作呕。她不愿像长姐二姐那样死的不明白。当老鲁王与王妃决定将她送出去宫时,小小的她趴在马车里,看着四周倒退的景象,以及那对夫妻越来越模糊的脸,便发了誓,若有朝一日还能回来,定要将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扫而空!
“这是怎么了?”
吴嬷哦一声惊呼。早上出去还好好的郡主,竟然脸色惨白的回来了。
“我没事。”柳淑淑努力勾起一个笑,“可能是吹风了,休息一晚上就好了。”
吴嬷嬷赶紧将她扶进了房,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跟着来的柳阔,到底没有说什么话来,只是立刻传了大夫过来诊脉。
第73章
柳淑淑知道自己十分清醒,可大脑似乎无法操纵自己的身体,这让她非常痛苦,仿佛她的意识与这具身体是两个个体,很难兼容。
大夫面色凝重,又换了一只手来诊脉。围在床边的吴嬷嬷紧张的看着他,想问,又怕惊扰了什么。
过了好半响,大夫走到一旁,确定柳淑淑听不见后,这才用着一副斟酌的语气道:“贵小姐的身体虽然是精心养着,可好像不管吃什么都补不进去。”
吴嬷嬷连连点头:“就是这样,我家主人偶尔还会晕倒。”
大夫道:“小老儿也看了贵小姐之前用的方子,都是以药膳食补为主,大约吃了有五六年了吧?”
“是。”
“看来小老儿想的没错。贵小姐乃是先天的脾虚胃弱,所以不管后天吃什么,旁人能补七分,她却只能补两份。恕小老儿直言,贵小姐的身子仿佛一个四面漏风的竹篮,不管往里面装多少水,都装不住。”
“这可如何是好?!”吴嬷嬷忧心忡忡,“大夫,你可得想想办法啊。”
黄清荣年过半百,乃是东望城内有名的专精小儿妇女之人。被王泰已给家中女眷为由哄骗到府里直接塞给了薛景之。等见到自己真正要医治的人后,黄清荣便明白自己一时半会儿怕是走不出靖平了。
好在他医者仁心,虽是被哄骗来的,但对柳淑淑的病情是一视同仁,不曾忽视。
“原先的方子大多是进补,待小老儿换一副调理的方子来。得先将那竹篮四周堵上才是要紧。”
里屋里,柳阔搬了一把椅子一直坐在床边守着柳淑淑。她看起来像是累及了,黄清荣还未来时便睡着了。
只是睡着后却依旧紧锁着眉头,带着她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沉重。柳淑淑的脸具有很深的诱惑,可柳阔的目光似乎是穿透她而看向另一个人。
“真不明白,你们哪里像了。”柳阔垂眸喃喃自语,“你要是能有她半分姿色,哪里就会死了,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长姐,哎……”
只是这话里却带着深深的无力与哀叹。
一直沉睡的人突然动了一下,柳淑淑睁开眼,脖子僵硬的侧过来,喉咙干涩:“哥哥,你怎么还在啊?”
柳阔将她扶起靠坐,端了杯热水来:“你要是能让我少操些心,我立刻就走。”
柳淑淑讪讪的扯出一个笑。
“大夫说你是积食,脾胃没有克化好。”
“不能够吧,两块羊肉也能这样?”柳淑淑听得头大,这身体破成什么样了。
柳阔哼了声:“你知道就好,不许出去逛了,也不许吃外面的东西,等会儿我就嘱咐吴嬷嬷好好注意你的饮食。”
柳淑淑顿时怏了,闷闷道:“知道了。”
“等会儿把药喝了,好好睡一觉。”柳阔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多了句嘴,“少跟萧慕延说话,那家伙心思深,你不是他的对手。”
见柳淑淑敷衍的应着,柳阔无奈揉着额角。话说多了,又怕惹她不悦,柳阔突然觉得当父母的着实不易,尤其是遇到一个糟心的熊孩子。
“哥哥。”柳淑淑突然道,“我刚才梦见父王与母妃了。”
“因为刘昱瑾?”柳阔安慰她道,“他就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你是在无需因为这种人而烦恼。”
柳淑淑摇摇头:“我只是梦到母妃对我说要好好活下去。”
柳阔目光柔和,笑道:“这就对了,王妃说的没错,你好好养病,把身体养好了比什么都好。”
柳淑淑继续摇头:“母妃还说,因为她只剩下我一个孩子了。”
柳阔脸上的笑容一僵。
“大哥二哥战死沙场,长姐殁于难产,二姐因雨天路滑翻了马车而亡。哥哥,你说我会不会就这样病死?”
“胡说八道什么!”
柳阔猛地站起,椅子发出与地面摩擦的尖锐声。吴嬷嬷应声要进来,却听得屋里的柳淑淑道:“嬷嬷继续守在外面吧,我有话要与兄长说。”
刚才的失态仿佛不存在般,柳阔又恢复到了那常年温和贵公子的模样。
“傻姑娘,昨天你不是还说觉得身子好些了吗?你现在就是因为突然病了才胡思乱想。等你明天一觉醒来,再想想今天的胡话,怕是要羞到地底下去。”
“我与长姐差了十多岁,当年我还在宫里时,除了母妃,我记得还有一个女人抱过我,现在想想,那应该就是长姐吧。”实际上柳淑淑对鲁王的嫡长女记得很深刻。
那是一个真正的古典贵族女子。
她的容貌并不是特别出色,可举手投足的气质却足以令所有人折服。
“那时你才多大,一岁?还是两岁?说不定抱你的是吴嬷嬷呢。”柳阔都没有发觉自己话里带着一丝苦笑,“大郡主……并不是常回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