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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扯了一下马缰,道:“停一下。”
马儿停下,6栖寒在身后问道:“怎么了?”
她背对着他,活动了一下左手的手指。虞错还在睡着,没有反应。趁这个时候问些什么吧。
“6栖寒,”她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答道:“你是小错啊。”停顿一下,又道:“你自己说叫小错,可我知道那不是你的真名字。我只知道你是朱雀宫的人。”
尽管早已偷听过他与祝倚青的对话,他这样的坦然还是让她有些惊讶,回头看他:“你怎么知道的?”
他的目光纯净得一望到底:“你知道那一晚我们埋伏在山中是为了什么吗?”
“难道……”
“没错,”他说,“是跟踪你们。我们伏羲教多年来致力于与朱雀宫做对,这样的跟踪是我们的日常任务。”
阿裳听他把跟踪他人、毁人生意的事说得如此坦然,只觉惊不已。名门正派的脸皮不是都挺薄的吗?这位少侠的脸皮为何厚得一枝独秀?
6栖寒接着道:“你半夜出现在那里,多半是朱雀宫的人,再加上后来看到你出手、用毒,再无可疑。”
阿裳心中忽然一紧,猛地以右手按住了自己的左手。她担心虞错听到对话,会飞起一掌,打断6栖寒剩下所有完好肋骨,要他小命。幸好左手并没有反应,显然还没有睡醒。
伏羲教与朱雀宫多年敌对,宫主虞错在他们眼中自然是第一个死对头。
现在虞错在哪里?在她的左手中。
是谁代替了虞错的身份存在?
是她阿裳。
她心中慌得厉害,急急忙忙就往马背下面蹭。他展臂环住了她的腰,阻止她逃跑,在她耳边道:“你不要走。你不是说要求医问药吗?我们伏羲教医术天下闻名,与我一道回去吧。”
她静心想想,6栖寒似乎并没有判断出她更详细的身份。试探道:“你是劫持了我吗?”
“就算是吧。”他的语气中流露歉意,”顿了一下,道:“小错,这几天,你对我……很好,我很感急之下,她的上半身猛地向前趴去,紧紧趴在了马背上,偷袭的左手保持着狰狞的爪状,被结结实实夹在了她和马颈之间……
6栖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做什么?”
话音未落,只听一道疾风正面袭来,阿裳瞥到一道锐利尖刺闪着冷光,以及那冷光之后,玄鱼冰冷的双眼。毒刺直直袭来,而她恰巧为了阻止左手而伏下了身子,将身后的6栖寒完全暴露。
她整个人顿时惊得如堕冰窟。想要让玄鱼住手,已是发声不及。想要提醒身后的6栖寒躲避,也来不及。
一瞬间世界寂静,耳边唯有毒刺划破空气的声音。
她突然感觉背部被覆盖住,是6栖寒伏在了她的身后,同时“嚓”的一声,是6栖寒背部衣料被划破的声音。这一刹她分明感觉到了他保护的姿态。
头顶又是“铮”的一声轻响,尖刺一击不成,尾部连着的一根细细钢链向回一扯。阿裳见识左手虞错玩毒刺,这种毒刺连有钢索,后招连连!
然而这一收一放之间6栖寒已有了反应的时间,手中合并的折扇半空里将那钢索一拦,毒刺打了个转儿绕在扇上,反被他握住,与玄鱼成角力之势。
仍伏在马背上的阿裳,看看扯着钢索拔河的两个人,一愣一愣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玄鱼急得大叫一声:“快出手!”
6栖寒低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沉沉意味不明。她张了一下嘴巴,想解释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一犹豫的功夫,突觉自己的左手蓄力而起,朝近在眼前的6栖寒的心口击了过去。
她拚命运用肩膀的力量想要阻止它,然而无济于事。
砰的一声……
钢索扯断,6栖寒平平飞了出去……
刹那间她也松了一口气。他用空闲的手接下了这一掌,借势向后飞出。匆忙间,她看到了他眼中的复杂的情。
“做得很好,宫主。”带着些许凛冽的话音远远飘进她的耳中,6栖寒返身跃起,身影消失在林间,她目送着,隐约可以看到他背后衣服的划破处洇出血迹。
宫主,宫主。
阿裳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仍呆呆坐在马上。他叫她“宫主”。方才左手对他出手,他认定她是虞错了。
不,不对。
应该是从一开始,在坠崖之前,他看到那个手中攥了一把野花的时候,就已经认定她是完成了衣女术、换了躯壳的虞错了。
时时刻刻关注、监视着朱雀宫的伏羲教,怎么会不知道虞错运用过衣女术呢?只是他并不知道阿裳依然是阿裳、虞错仅占领了她一只左手。
整天的盯梢朱雀宫的人,怎么会不认得玄鱼护法呢?
从一起坠崖、又在倚青楼重逢、甚至共居一室,她欣喜着旧识重逢,他却都在认定她是虞错,一直一直在跟她演戏。
阿裳苦苦地笑了。
也是可以理解。在大魔头虞错面前不演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