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槿桦放下了手中的笔,将刚刚写好的东西交给了一边的侍卫,”知道了,我即可就去。「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那日派去恒王府的侍卫到的时候,里面早已人去屋空。除了那些不知情的下人被留在了王府里,其余重要的人和物全都不见了。
朝中有人提出要严审那些侍卫和小厮,追查恒王下落,可槿桦却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跟宫中的如出一辙,是觅不得踪影的。与其花时间去审问不相干的人,倒不如耐心等恒王那边的动静。
他按捺不了多久的。
恒王既然敢无故在皇城中消失,那便是从前兄友弟恭般的伪装彻底被他舍弃了。他想要的从来都只是王位而已。
邵卿说,恒王这是打算孤注一掷了。槿桦想着那成王败寇可不就是孤注一掷么?楚怀恪一向不是个甘于屈居人下的,甚至从一开始便有势必要登上王位的心思。谋算了一辈子,他如今怎么可能肯现在罢手?
槿桦敛了敛色在御书房门前站定,门口的小太监进屋为她通传了一声,回来后俯下身子开口道:”公子进去吧,皇上在等着了。”
槿桦点点头迈了进去,率先就看到了站在那张宽大金丝楠木书案前的邵卿。
如今朝中暗流涌动,有不少暗中支持二皇子的人尚未肃清干净,敌我难辨之时能用的还是从前就跟在王府里的老人。
楚华樆望了他们二人一眼,缓缓开口道:”白日里的事情都听说了?”
槿桦微微颔首,此事牵连甚广,朝中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私下里更是议论纷纷。自然是都知晓了。
几日前有人称自己在皇城以南的地方看见了恒王,很快市井民间便有谣言说新皇弑兄杀父,谋权篡位,那道遗诏根本就是被篡改而来的,原本在上面的名字应该是二皇子楚怀恪。
邵卿看着下面上报上来的折子,不由得眉头紧皱,他冷笑着摇摇头,”当真是一派胡言。”
这些谣言不用想也知道是二皇子散布的,他抓住楚华樆是最后一个见过先皇的皇子这一点,将先皇的死归咎在楚华樆的身上,称白日里先皇的身体明明有所好转,为何偏偏到了晚上见过楚华樆之后反倒出了问题。
他甚至将大皇子的事也推了出来,说当年的贺俨的事便是楚华樆最先发现的,桩桩件件最终直指大皇子,现在想来可能一切都是他的算计,就连月前大皇子突然暴毙之事也是疑点满满,很有可能是有人发现了当年的端倪,楚华樆为登王位,不择手段这才杀人灭口的。
这些谣言在槿桦看来就是个笑话,楚怀恪为达目的当真是无耻至极,他将他做下的不忠不义之事全部推倒别人身上,把自己摘了个干净,诬陷这种事他做着当真是顺手。
槿桦此前曾以为,楚怀恪杀了大皇子只是为了抹去先皇后旧党所有的希望,然而并没有预料到先皇的身体会突发状况才导致了后面事情的发生,可她眼下重新审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恐怕事情的真相并不是这样。
楚怀恪根本就是对先皇的身体一清二楚,他同样一清二楚的是先皇已经无意将皇位传到他手上。先皇一生谨慎多疑,是何等的精明,不到最后一刻必不会完成这遗诏。
与其去冒风险在先皇的眼皮子底下篡改,倒不如到时候将谋权篡位的罪名推到楚华樆身上。他想要逼新皇交出皇位总得师出有名,那些不过都是他为自己往后不为人诟病打下的基础。
朝中拥立他的人不少,只要他成功逼楚华樆退位,未来有的是法子堵住天下人之口。说他是孤注一掷也好,丧心病狂也罢。他为这一刻打算了许久,甚至从很久以前世人以为大皇子会得到皇位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行动了。
眼下是他暗中谋划的最后一步,他将留在宫里的太妃带走,无非是不想让楚华樆握有能威胁到他的事情。
这往后要掀起的风浪恐怕不小。
邵卿敛了敛色,拱手道:”恒王此番是有备而来,散布谣言只是他的第一步,为的便是祸乱人心,致使朝局动荡。”
槿桦垂下视线,声音带了几分冷意:”自古这个时候散布谣言,无非是给自己图谋造反粉饰一个名正言顺的由头,恐怕下一步他便是要揭竿而起了。”
史上有不少这样的先例,世人也许明辨不清,但他们这些身处其中之人对楚怀恪的打算再清楚不过了。
邵卿自然也清楚这一点,他剑眉微微蹙了蹙,”如今我们能调度的兵力并不多,而且朝中并无可领兵之人。”
他说这话却是有依据的,先前西南战事吃紧,调去了不少兵力,如今百越也不过是刚刚受降,且不说距离远近,就是单看边境形势上的紧张,也是抽不回人来的。
楚怀恪有势力在南部这件事他们早有所觉,只不过这些势力藏得深先前来不及深挖先皇便出了事,现在预计下来楚怀恪大约能集结三万兵马。而如今能调度的皇城禁军只有一万,他事先算计好了这一点,才敢如此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