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铎一听,这分明就是打脸,说他们认识比自己认识的靠前,心里头更加不舒服,咬着后槽牙,面上却要挂着笑容,说道:”既是皇叔的心上之人,朕自然应当赐婚,只不过婚姻大事,还需要问问罗丞相的意见。”
燕明铎不等滕燕赐说话,就继续说道:”时辰不早了,朕今日还未曾给太后请安,皇叔这几日处理河务也辛苦了,先回府休息去罢。”
他说完了,一撩龙袍的衣摆,转过身去,脸色随即冷下来,愤愤然的走了。
柔妃弄了一身馊臭的油水,自己被熏得够呛,让香晴扶着自己,也赶紧走了。
燕明铎气愤的出了御花园,进了坤瑶宫,太后跟前的宫女上前请安,燕明铎连看一眼也不曾看,径直就进去了。
太后侧卧在美人榻上,有宫女给她扇着扇子,另一边儿的脚蹬上跪着一个宫女,给太后按着小腿,还有宫女为太后剥着瓜果,太后只管闭着眼睛,一手用金护甲轻轻拨弄着锦盒中的香粉,张嘴将拨得了的鲜果咬进嘴里嚼,瞧着十分惬意享受。
燕明铎则不同,现在一肚子火气,带风一样冲进来,坐在旁边的绣墩儿上喘着粗气,都没有行礼,说道:”皇儿给母亲请安。”
太后这才慢腾腾的睁开眼睛,也不坐起来,只顾侧卧在榻上,笑道:”皇儿,这是吃了哪来的炮仗?气成了这番模样?”
燕明铎冷笑了一声,说道:”还能是谁?滕燕赐啊,当今这个朝廷,皇儿虽然已经亲政了,但是滕燕赐可比摄政王还要摄政王,连皇儿看上的女人他都要抢,哼哼,朕看他迟早会废了朕,自己爬上来!”
太后似乎早就习惯燕明铎的埋怨和抱怨,说道:”得了,说到底,滕王抢了你什么女人?”
燕明铎说道:”丞相家的嫡长女。”
太后冷笑了一声,说道:”哀家还当是谁,原来是罗瑞雪。”
燕明铎说道:”母亲也听说过罗瑞雪?”
太后轻轻摩挲着自己的金护甲,幽幽的说道:”是呢,一个被休弃的下堂妇,还是个瞎眼的,竟然迷的滕王五迷三道,现在又来迷惑哀家的皇儿。”
燕明铎说道:”母亲见过罗瑞雪吗?以皇儿看来,这个罗瑞雪出淤泥而不染,高洁清雅,可不同于市井流言。”
太后不屑的说道:”皇儿,你看她颜色,就知道她高洁清雅了?说不定是个金玉其表,内里却是肮脏糟粕的货色!”
燕明铎一向对太后的说辞言听计从,此时也不敢再说,只是把方才滕燕赐想让他赐婚的事情说了一下。
太后坐起身来,听说滕燕赐心仪罗瑞雪,还要求赐婚,也惊讶了一下,随即说道:”既是滕王要求皇儿赐婚,皇儿赐婚便是。”
燕明铎心里不舒服,脸色也不好,说道:”可分明是朕先看上了罗瑞雪,若是这般就赐婚了,连一个女人朕都得不到,还怎么让天下臣服?”
太后笑了一声儿,说道:”皇儿,糊涂。”
燕明铎有些不明白。
只听太后阴测测的笑了一声,说道:”哀家只说让皇上赐婚,又没说皇上赐了婚,就得不到罗瑞雪。一个女人罢了,值得什么,让哀家的皇儿如此操心?”
燕明铎严重顿时露出精光,说道:”母后可有妙计?”
太后不紧不慢的说道:”皇上不如去收买一些绿林好手,给他们些钱财,还是照样给罗家和滕家赐婚,等他们办喜事儿的时候,就让这些好手过去,将罗瑞雪劫出来!皇上到时候想顽顽,也就顽顽,顽过了处理的干净些,别留了后患。哼哼,到时候新婚之夜罗家的女儿死了,还死的不清不白污秽不堪,罗家定然会和滕家没完!他们斗得鱼死网破,皇上,自然可以坐守渔翁之利。”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小宫女从殿外跑进去,满脸的焦急,说道:”娘娘,大事儿不好了!”
姜雪怡怀里抱着一个暖炉,坐在东边儿的软榻上,正悠闲的吃着瓜果,皱眉说道:”怎么了?你大早上尽说这么晦气的话儿!”
小宫女说道:”娘娘,皇上在乾光殿早朝,娘娘,您猜奴婢打听到了什么!”
姜雪怡笑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打听到什么?”
小宫女着急的说道:”是关于那个罗瑞雪的事儿!皇上方才已经下旨赐婚了!将罗瑞雪赐给了滕王爷!”
”什么!?”
姜雪怡身子一欠,怀里的暖炉顿时”啪”的一声砸在地上,还骨碌碌的滚了两下,撒了一地的香灰。
小宫女说道:”娘娘,小心些,别砸坏了凤体。”
姜雪怡却顾不得这么多,顿时失魂落魄,眼眶子瞬间含着泪花儿,说道:”这怎么可能!皇上还没有开始选秀,那罗瑞雪是秀女,本宫还从没听说过王爷比皇上先选的!就算赐婚,也不可能是现在!你一定是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