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氏好笑的道:”什么给姑姑做,是你这个小馋猫想桂花甜藕吃了吧。”
青翧嘿嘿直笑,胡氏见明德手里攥着一支荷花不撒手,不禁道:”你说你个秃小子拿着花做什么?”
青翧忽然蹦出一句道:”我听春生媳妇儿说,小子爱花将来疼媳妇儿,明德,看来你以后是个疼媳妇儿的。”一句话说的院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笑的明德不好意思起来,瞧见青青在旁边掩着嘴笑,含糊的道:”我,我这是给小青青摘的。”把手里的荷花往青青手里一塞,拖着青翧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翟氏笑的不行,瞥见青翎眉头皱了皱,点了点她:”就知道疯跑,瞧这一身又是泥又是水的,还不赶紧回去换衣裳,也不怕你姑笑话你。”
青翎笑着跑了,顺道抓了几个莲蓬。
翟氏叫人把筐拿到厨房去,跟大姑姐儿道:”不怨老太爷总说这丫头投差了胎,这个皮劲儿生生就该是个小子才对。”
胡氏:”如今还小呢,大些就好了。”
翟氏摇头:”还小呢,都十岁了,青羽这么大的时候,可是连帐子都自己绣了,这丫头一个帕子都绣了好几天。”
胡氏:”便是亲姐俩儿,性子哪有一样的,二丫头聪明,只要肯下心思学,一准能学会,你就甭发愁了,对了,刚在外头给我见礼的那个穿着天青衣裳的小公子是谁?好体面个摸样儿,青羿子盛俩人跟他站一块儿都比下去了。”
翟氏:”他也是亲戚家的孩子,他娘是我两姨的表姐,也是手帕交,嫁的京城陆家长房。”
陆家?胡氏忙道:”可是上此说是回京述职路过的那位陆家老爷,听说如今升了侍郎,哎呦这可是富贵窝里长起来的,怪到跟咱们的孩子不一样呢,就是瞧着有些弱巴巴的。”
翟氏:”可不是吗,这孩子生在这样的人家,又自幼聪明,先生都说是难得一遇的念书材料,可就是身子不好,自打落生就三灾九病不断,瞧了不知多少大夫,太医都瞧过了,也没说出是个什么病症,只说是胎里带的身子弱,慢慢将养着,这些年可把他娘急的够呛。
年下的时候,陆家老太爷出面请了京郊灵惠寺的大和尚给这孩子批了八字,说要想病好,得有贵人相助,还说这贵人宜北,说北边若有亲戚,住上些日子看看,没准病就好了,这才把孩子送到咱们这儿来,这说起来也,自打来了,这才几个月,倒真见好了,大姐是没瞧见这孩子刚来的时候,都瘦成了一把骨头,风吹吹就倒,多走上几步就咳嗽,如今可康健多了,前儿接着他娘的信,估摸过了秋就回去了。”
胡氏道:”听咱们家老太爷说,能享大富贵的人,都的经了难才行,这孩子模样儿又好,又灵慧,还生在这样的人家,若没这个胎里带的毛病,倒不好了,有道是人无完人,金无足赤,这命要是太好了,老天爷都看不过眼呢,这是他命里该有的劫难,熬过去了,往后就是大富大贵。”
翟氏暗道,人的命真难说,就拿自己来说,若不是落了难,怎会嫁给世宗,若不嫁他,哪有如今平安和乐的日子,富贵转眼如云烟,也只有眼前的人才值得珍惜,她倒是希望自己这几个儿女,也能跟自己一样,不求富贵,只求安稳,不过青翎这丫头刚拿那么多莲蓬做什么去了?
伏天眼瞅着过去了,一早一晚的便凉快了不少,屋里却还闷热的紧,青翎洗了澡出来,嫌屋里头热,就叫小满把白瓷碗拿到外头来,她坐在廊子上一边儿晾头发,一边儿剥莲蓬。
小满一开始想帮着剥来着,可青翎见她总把莲子心弄断了,就不让她剥了。
小满不禁道:”二小姐剥这么多莲子心做什么?”
青翎:”泡茶喝啊。”
小满:”莲子好吃,莲子心可苦着呢,小姐最喜甜食,哪会喝这个。”
青翎:”不是我喝,是敬澜哥哥,听长寿说,敬澜哥哥夜里常睡不安稳,这莲子心能安助眠,若是睡前喝一盏莲子心茶,或许有用。”
小满仔细瞧了二小姐一会儿,小声道:”二小姐对敬澜少爷真好,比对大少爷二少爷头都好呢。”
青翎抬头看了她一眼:”小满,你说敬澜少爷为什么来咱家住着?”
小满:”当然是养病啊,不说京城那什么灵惠寺的大和尚,说宜北,遇贵人,能治病什么的,让找个北边的亲戚家住着,所以才来咱这儿的。”
青翎点点头:”你想想若敬澜哥哥在咱家住着,越住身子骨越差,别人知道了,会怎么说咱胡家。”
小满愣了愣,自己还真没想过这些,如今给小姐一提醒,才明白过来,可不是吗,陆家送了敬澜少爷来,就是指望着遇贵人的,若是病好了自然皆大欢喜,若是坏了,外人不定要说胡家晦气,往后亲戚之间还怎么走动,不禁道:”夫人当初不应就好了,省的落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