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琳就笑,”要请你自己请就是,可不带这么拐着弯让我带的。”
梅嘉言难得笑出脸上两个酒窝,”来,请你们都来,沈琳妹妹,沈陶妹妹,云卿妹妹,沈妍妹妹,你们都来。”
”那便说好的。”沈陶也应声,”赶明儿我们姐妹几人一道组团去梅国舅府上吃好吃的。”
”来来来,我自然是欢迎的。”梅嘉言就很高兴,沈陶便和她煞有其事商量起时间来。
孟云卿就也跟着笑起来。
许是方才的水饮得有些急,沈妍让小婵去询问了一声,待得小婵回来,沈妍就而后起身。孟云卿正好也有意思,便起身同沈妍一道。
将军府的花园很大,若不是小婵先前去探路,怕是要转上好些时候。
这一路上就遇到不少别的府邸姑娘。
孟云卿是生面孔,认识她的人很少。沈妍虽是定安侯府的庶女,但也随侯夫人出入过几次,算是面熟的。来往的贵女都微微一笑,算作招呼,毕竟来的多是高门邸户的嫡女,如此招呼已算客气,并没有亲切之人。
沈妍的存在感并不强,还有路过的几人,瞥了她一眼,便不做搭理,各自摇着画扇各自说着自己的话。
走出去好远,还能听到声音:”刚才那是哪个府上的小姐,早前似乎没见过?”
”不知道呢,同她一处的貌似是定安侯府的庶女,叫沈什么来着……反正在一处的,也应当是哪个府邸的庶女吧,在意她们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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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云卿确实不在意。
沈妍脸上却火烧似的红。
她是侯府的庶女,在家中就觉时常抬不起头来,尤其是面对二夫人和沈陶的时候。
每每外出,都觉得松口气,但接触的都是京中贵女,松口气之余,又觉自惭形秽。
可她的生母是赵姨娘,纵使她是定安侯府二房的小姐又如何?
一样遭人看不起。
小婵就有些担心的扯了扯沈妍的衣袖,”四小姐……”
她敛了情绪,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不让小婵担心。
”在意她们做什么,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分明是方才那人的一席话,被孟云卿说出,却有了旁的意味,”锦绣韶华,流年似水,有何好羡慕她人的?你若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再毒也不过尔耳罢了,更何况,只是一个旁人。”
沈妍微微楞住。
孟云卿是侯府的表姑娘,她接触的却并不多。只觉得她平日里温和有礼,话也少,是个表面上同何人都能过得去,却应当不是个好相处的角色才是。
可方才的一席话,就似她不曾见过的孟云卿。
字字笃定,沉稳有力,那里像个普通小丫头当有的语气?
还是,她自己对她真的太陌生了些。
孟云卿开口,说得都是些安慰她的话,她咬了咬唇,轻唤了句:”云卿姐姐。”
”嗯。”孟云卿应声,便上前牵了她的手,也不多说。
她掌心透着温和的暖意,徜徉过沈妍手心。
沈妍也不再多言,只是嘴角微微勾了的幅度,仿佛会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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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回路上,沈妍明显心情好了许多,一直同孟云卿讲话。
她其实少有同孟云卿说这般多话,准确的说,在府中,她少同旁的姑娘说这般多话。她分明比孟云卿小不了多少,却觉她像大姐姐一般,让人心中安稳。
结果行至一半,忽然觉得手上少了些什么。
是画扇落下了。
这可如何是好?
云韶坊的画扇,她只有这一把,还是二夫人早些年送的,她走到何处去都带着,就似富贵人家的身份象征。画扇珍贵,价值不菲,若是遗失了,会被责骂是小,要是连累姨娘受责罚,她不知如何是好?
回到府中,又是无论如何都会被二夫人教训的。
沈妍很怕,小婵也慌张起来,主仆二人只能快步折回去寻。
孟云卿叮嘱声不急,就在原处等她。
其实出云坊的扇子她那里还有许多,若是真寻不到了,她给沈妍一把就是。只是瞧沈妍方才的模样真是被吓到了,她只得宽慰她——都是来将军府的客人,东西不会轻易丢的。
沈妍就点头,还是三步并作两步。
音歌就扶她在树荫深处的长凳上,坐下歇息。
燕韩地处偏北,京中又在燕韩的东北方,夏日里如果在树荫下或屋内,其实都算不得热。离晌午还有些时候,孟云卿在树荫下乘凉,轻摇着画扇,其实惬意。
她同音歌随意说些话,打发时间,等沈妍回来。
不过片刻,就有旁的姑娘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