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翕也不搭理他,朝另一个管事道:”我就住孟妹妹旁边的苑子吧。更多小说 ltxsba.top”,朝另一个管事道。
管事应声。
”明日就到凤城了,我得给孟妹妹送只钗子去,好歹是自家妹妹呀,钗子也不好,还是耳坠好些……”
他自言自语,根本不管身后两人。
卫同瑞简直无语,他是不明白,孟云卿如何就变成了他自家妹妹的,遂而摇头。
沈修颐就拍了拍他肩膀,笑道:”韩翕向来如此,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他自己开心就好。”
一想也是,除了韩翕避之不及的一两个,几乎整个京中都是他的自家姐姐,自家妹妹。
看着韩翕背影,卫同瑞却忽然开口:”他看走眼了,孟姑娘不像软弱好欺之人。”
”哦?”他能开口评价,沈修颐倒是意外。
卫同瑞就道:”上阵杀敌,讲求识人断相,你表妹眼里没有怯弱之色,她只是在察言观色而已。”言罢,转向另一管事,”我去东边。”
管事点头。
上阵杀敌,讲求识人断相?
沈修颐环臂而立,险些笑出声来,将这番话用在孟云卿身上,也真是难为了有人。但说到云卿,他又稍稍敛了笑意。
云卿确实并非软弱好欺。
当日王金到孟府门前撒野,她同他讲刘氏与孟家的来龙去脉,她如何应对等等,他就看出端倪。他担心的只是她小小年纪却时常挂了一幅愁容,终日若有所思。
一宿无梦。
翌日清晨,沈修颐特意唤了侍从去景苑。云卿平日里起得早,但这回有韩翕同行,韩翕是个懒床的,他怕她等久。
但侍从回来说,景苑那边已经梳洗过了。
孟姑娘在苑中看书,说不急的。
这一路以来,孟云卿都起得很早,寻些活计打发时间。他若早起,便早走;他若起晚,她也好似平常般。
娉婷说她夜间认生,换了床,晚上经常睡得不安稳。可即便如此,早起之事一日都没有落下。
不想给旁人添麻烦,便事事提前备了周全,是个心思细腻的姑娘。
”同瑞呢?”
”卫公子已经醒了,用过早膳,在苑里练剑呢。”
☆☆☆
卫同瑞常年跟随父亲在军中,军中晨练是习惯。
即便离了大营,晨练也不会断。
驿馆不比军中,不能拉练,不能打沙包,他独自练剑也不会扰了旁人清梦。
此次回京,是娘亲的生辰,边关战事吃紧,父亲赶不回来,他全权代劳。
离开大营之时,温良与他同行,温良是他在军中的副官。他中途去昌州看了趟祖父,耽误了几日,他怕娘亲惦记,就让温良先行回京报平安。
是以,苑中也没有旁人。
加之今晨练剑,练得格外顺手,酣畅漓淋,一时也没有留意别处。等落剑之时,才见到苑门口站了一个娇小身影,一时间分了心,剑锋划伤了外袍衣袖。
孟云卿倒是吓了一跳。
她只是看书有些乏了,就在驿馆内四下走走。走到这厢苑落时,听见有声音,就在苑外随意看了一眼,没想到惹出这样的乱子,好在卫同瑞只是划伤了衣裳。
她上前致歉,卫同瑞也不好为难一个姑娘,毕竟是自己失才落剑的。
孟云卿满含歉意,顿了顿,才道:”我替卫公子把袖口缝上吧。”
卫同瑞没来得及反应,她已走到屋里。
驿馆虽然分了各个院落,但房间内的陈设相差不远。她记得娉婷昨日才用过针线,就放在进门的檀木柜里。
见她翻出针线,一脸愧疚模样,卫同瑞隐在喉间的话藏了去,褪去外袍递给她。
苑里布有石桌和石凳,她没有多话,接了外袍,坐在石凳上开始缝补。
卫同瑞很少见到姑娘做针线活。
他大部分时间都同父亲在军中,只在将军府时,娘亲会给他缝补衣裳。
孟云卿坐在石凳上缝针线。
他就站在她身侧看。
他是第一次细下打量孟云卿。
个头很小,脸还没有长开,有些胖胖的婴儿肥,看上去算不上清秀,样貌也不出众。只是眉间认真的模样,又多了几分平静沉稳。她手工细致,心无旁骛,不像个十二三岁的丫头。
”好了。”她看了看手中外袍,片刻缓缓抬眸,外袍递到他跟前,明眸青睐。
卫同瑞稍有迟疑,待她觉察之前,细下看了看袖口。缝得很精致,看不出被刀锋划过。
”多谢孟姑娘。”他平淡应了声。
”是我惹出来的乱子,哪有多谢之说,卫公子不介意便好,我先回了。”
起身辞别,也没有更多的话。
卫同瑞目送她离开,手中的外袍还沾了她掌心清浅的温度。卫同瑞拢了拢眉间,整个人淡淡立在原处,目光落在衣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