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起身帮钱亦绣擦着眼睛,劝道,”绣儿快别哭了,你爹爹在外面也不容易,他回来了就好,咱们好好过日子。”
钱三贵对钱满江说道,”绣儿这么难过我能理解。你看现在家里好过,也就是这几年,绣儿运气好,跟着猴哥捡了些山珍卖,家里才慢慢发起来。你媳妇姿色好,惹得好些贼人掂记,都是锦娃和绣儿想办法,才没让你媳妇出事。前些年,这个家多少次濒临绝境,虽然最后又熬了过来,但其中的心酸我现在都不愿意再去提及——苦啊。那些年,我恨不得去死,但又放心不下这一家弱小。想着,我走了,他们该怎么办?”
又把钱亦绣拉到他身边倚着自己,说道,”绣儿是个好妮子,爷知道,家里有今天,绣儿的功劳最大。”
钱亦绣就趴在钱三贵怀里呜呜哭起来,钱亦锦也过去抱着钱三贵和钱亦绣一起哭。
钱满江已经泣不成声,起身又给钱三贵和吴氏跪下磕了一个头说,”儿子不孝,让家人受苦了。”又磕了一个头说,”儿子谢谢二老,谢谢你们待月儿如亲人。”
吴氏去把儿子扶起来,说道,”你是娘的儿子,不管如何,你回来了,娘都高兴。”
几人又劝恶人钱亦绣放下芥蒂,一家人围坐在桌前诉别情。
他们听钱满江说了一些他的事情,他当然是有选择性地说。钱三贵等人知道他在御林军里当着从五品的官,还有见皇上、娘娘,见王爷、大臣的机会,都高兴起来。当然除了钱亦绣,她还嘟着嘴,不时地横两眼钱满江。
钱满江也不以为意,闺女一瞪他,他就呵呵笑两声。有一次他还试图摸摸她的包包头,被她躲开了。而他的小妻子最乖巧了,一直任他拉着她的小手,还不时报以甜甜的一笑。
钱三贵和钱亦锦又讲了些家里事,也让钱满江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是真的后悔了,或许当时的选择真的错了。孝忠的道路千千条,他不应该选择那条最冒险的捷径。闺女说得对,他家的情况跟别人家不一样。
晚上,钱晓雨和苏四武端了饭菜来,一家人又吃了饭,钱三贵钱满江父子两人还喝了点小酒。
饭后,众人又说了一阵话,就该回去歇息了。都走到了门口,吴氏回头问钱亦绣道,”绣儿咋不回莲香水榭呢?”
钱亦绣装傻地说,”我回水榭干啥?原来每天我都陪着娘亲睡的,娘没有我陪着,她害怕。”
吴氏道,”你爹回来了,有他陪着,你娘就不怕了。”
钱亦绣固执地说,”让我爹去水榭睡,我不去。”任凭吴氏怎么劝,坏阿姨就是不离开望江楼。斜眼瞄到钱满江急得一额头的汗,想撵人又不敢说出口,心里就一阵解气。
程月还傻傻地用帕子给他擦汗,说道,”咱们这里不算热的,江哥哥咋出这么多汗呢?”
吴氏劝了半天孙女也不听,只得退后一步说,”那绣儿就睡在绣房的罗汉床上,不要再去跟你娘挤。”
等屋子里只剩三个人,钱亦绣就对程月说,”娘先上楼去,绣儿要跟你的江哥哥单独说说话。”
等屋子里只剩三个人,钱亦绣就对程月说,”娘先上楼去,绣儿要跟你的江哥哥单独说说话。”
程月还挺有心计,不走,拉着钱满江的手对钱亦绣说道,”娘不走,娘知道绣儿不喜欢江哥哥。娘若一走,你把江哥哥撵出去咋办?”又求道,”绣儿,就算娘求你了,别撵江哥哥走,好吗?”
钱满江听了无比心酸,红着眼圈说,”月儿,都是我不好,这些年,让你们受苦了。也怪不得闺女怨我,我该早些回来的。”
程月摇头道,”月儿不怨江哥哥,江哥哥只要回来,月儿就心满意足了。”又眼睛润润地恳求钱亦绣道,”绣儿,你知道的,娘盼江哥哥,盼得多辛苦呀。娘到底盼了多少天,自己都记不住了……”
程月的语气本来就轻柔,再这么一说,不说钱满江眼眶发热心里痒无比,连钱亦绣都有些不落忍。她无奈道,”娘放心,绣儿不会撵他走的,绣儿只是想跟他单独说说话。”
程月依然拉着钱满江的手站在那里,嘟着嘴,就是不动。
真是重色轻女!钱亦绣心里也酸酸的,她不是难过,是吃醋。平时小娘亲最在乎的人就是自己了,连钱亦锦都靠后。可现在为了这个男人,就这样跟自己怄气。
钱亦绣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拿小娘亲没有办法,只得给钱满江使了个眼色。
钱满江现在最怕最想讨好的就是这个女儿。见女儿给自己使眼色,赶紧劝程月道,”月儿乖,先去楼上歇着,我一会儿就上去。”
见钱满江都这么劝她了,程月只得点点头,说道,”那月儿先去洗漱。江哥哥千万不要走哦,就是绣儿撵你,你也不走。”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把钱满拉到侧屋边上对着他的耳边低声问,”江哥哥,你身上有没有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