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吹来,带着一股干草的燥味,她轻声道:“我答应你。”
“好。”
卫东站起来了,“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
卫东已经迈开步了,她追上去,没再发问。
两人正好路过狒狒营地,志愿者在笼子前排成一排,工作人员打开笼门,她们开始跑,狒狒们就在后面追,画面看上去挺滑稽的。
姜皙瞅了一眼,“她们在干嘛?”
“散步。”
“这步散的,挺喘的。”
卫东:“……”
姜皙又松了一口气,“幸好没参加其他项目,否则我也要被狒狒溜。”
“……”
姜皙冲卫东挑眉。
卫东笑了笑。
她顺手将吹乱的头发拨到后面,露出白皙的脖颈,一直到锁骨的位置,线条都很流畅。
卫东别开眼。
科斯本实际上是个大农场,素食和肉食动物分开,也有一些普通的杂食动物,比如乌龟之类的,他们是不喂养的,任由它们在园区内觅食。
平常也会有开放的观光区域,外面有游客组团进来参观。
卫东停下了,看着前面的铁丝网:“到了。”
她打量了一下周围,和大猫营地挺像的。
“门锁了,怎么进去?翻过去吗?”
卫东看着她:“你敢吗?”
姜皙冷笑,“爷闯祸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又问:“你多大?”
“3o。”
“哦——还大我5岁呢。”
“……”
姜皙咧嘴,觉得还挺刺激的,摩拳擦掌:“我先来。”
“好。”
卫东将她半托起来,她四处心虚地看了一下,扒了上去,男人放手了,她准备翻到另一面的时候,就被挂住了。
不上不下。
一时不敢大声说话,生怕被人发现了,她耳根有点红:“喂——我好像下不去了,怎么办?”
他似乎也上不来。
早知道再想周到点。
万一有人过来了,这么大的人被当场抓住,也有点丢人。
她的脸越来越红。
卫东已经朝大门走去,掏出钥匙咔嚓就把门打开了。
姜皙目瞪口呆。因为上面的空气比较稀薄,她脑子转的慢,反应了一下才吼道:“卫东,你大爷的!”
卫东走到她下面,抱臂,“刚才谁说我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开始闯祸了?”
姜皙的身体有点晃,她挺紧张的,又不想碍着面子求他,硬邦邦说:“先把我弄下来。”
我下来再找你算账。
卫东算准她的心思,没动。
啧!
求人不如求己,姜皙求生欲望很强,自己挪着脚,本来以为爬得很顺利,谁知手没抓稳,整个人就往下掉。
“啊——”
卫东稳稳接住了她。
姜皙抱着他的脖子,惊魂未定,缓了半秒,张口就往他肩膀咬去。
卫东眉头都没皱。
这个女人看着冷淡,性子比猫还野,上次在猩猩营地就看出来了。
后面有脚步声。
“卫?”
卫东将姜皙放下,扭头,“11en,我过来看看cc。”
协调员放心了,“嘿——姜,你也在。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了。”
“没事。”
11en点头,“它应该在玩耍,我先忙了。”
“好。”
姜皙好:“cc是谁?”
“一头小猎豹。”卫东开始用怪的发音呼唤它。
不远处出现一道瘦削的身影,但是跑动起来明显有点笨拙。
被唤cc的猎豹冲到卫东怀里,爪子趴在他腿上,一直用舌头亲密地舔他的脸。
卫东让姜皙过来。
她还是害怕。
cc估计也发现有生人在场,把头扭过来。
她才发现这头豹子瞎了一只眼,更严重的伤在头顶,居然被钻了一个洞,都能看到里面的肉了。
挺瘆人的。
大概是身残志坚的形象,消除了危险感,姜皙鼓起勇气走过去。
“它不会咬人吧?”
卫东正挠着小猎豹的脖颈,它一副享受的模样。
“不会,肯定没你凶。”
姜皙瞪了他一眼,贴着他坐下了,“那我能摸摸它吗?”
卫东点头。
轻轻摸上去,第一感觉是硌手,就剩皮包骨了,她胆子大起来,挪过它的脑袋去看那道伤口。
又大又深,就像一个黑洞似的,里面的皮肉已经发黑了,近距离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
出于生理反应,她的手一阵发软。
“它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卫东着它的毛:“cc被人虐待过。”
的确能看出眼里有伤。
姜皙又摸摸它的爪子。
猎豹凑过来闻她的手,温柔地舔了舔。
她的心瞬间柔软了,揉揉它的脑袋,“cc能活下来,真是一个迹。”
豹子趴在卫东的怀里,尾巴甩来甩去。
“它吃饭的时候很凶,旁边的同伴都抢不过它。”
姜皙沉默了。
即使求生是动物的本能,它也很努力了,受过伤,却并没对人失望,还愿意亲近他们。
来到科斯本之后,她总是不断被感动。
生命不管再渺小,都令人敬畏。
两人看着科斯本清澈的天空,安静了下来。
……
喝醉
傍晚,太阳下山了,天气开始凉爽起来。
姜皙躺在地上,天空偶尔飞过几只鸟,她看得出,过了一会,扭过头,“卫东,你当初为什么会来这里?”
周围有狮吼声,夹着狗的吠叫,阵阵清风吹来,混着泥土和野草的气味。
男人的目光变得深邃,“这里会让人变得简单。”
人是很复杂的,往往容易忽略最简单的东西,去钻牛角尖,而动物很纯粹,所以让人怀念,又时常感动。
姜皙突然认真:“卫东,你心里藏着事。”
“……”
她的思维,要比一般人跳跃。
“是不是?”
又是沉默。
她发现卫东会习惯性沉默,有时给人感觉很深沉,让人捉摸不透。
慢悠悠转回脑袋,片刻后,“啧!”
“……”
姜皙又去看卫东,“不愿意和我说?”
“我没什么说的。”
“……”
当她三岁小孩吗?
卫东倏地起身。
姜皙慌了,一骨碌爬起来,“你干嘛?生气了?我就随口问问,不爱说就不说好了。”
“……”
他只是觉得时间不早了。
两人沿着泥路往回走,姜皙时不时朝旁边的人瞥一眼。
“喂——你不理我了?”她终究沉不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