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秦笙笙说的那些话,却又让凤啸宁的头上覆上了三条黑线。自己何时成了拐卖良家少女的黑老大了?
“献给皇上不好吗,你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凤啸宁无意识地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原因,今晚,竟会和一个陌生女子说这么多话。
好像还都是说些不靠谱的话。
从小,他就被封为镜花国的太子,生母早逝,而父皇又因为那个女人早就厌倦朝堂,在他满十九岁这年,就把皇位传给了他。
算起来,他继位才三个月,一切朝堂事务,才刚刚接手。
有很多事情不是他做太子时所看到的那样,权臣分派,兵权散落,这三个月来,他切身体会到,作为一个权利最高的皇帝,竟也是不能随心所欲,任性枉为。
这一次选妃大典,正是各位朝臣暗中铆劲、平衡势力的绝佳机会,他心里很清楚,无论他选了谁家的千金留下来,都会牵动着朝堂的政权走向。
他有些彷徨,每晚站在这湖边沉思,他渐渐体会到父皇当时的身不由己。只是,当年他父皇对生母做的那些事,还是没能让他滋生一丝体谅。
父子的关系就是这样一直僵冷着。
那爆听他说皇上好,秦笙笙蹙着好看的含烟眉,的小脸上覆上了一层薄怒,偏过脸去,不再看他。
走下一个台阶,看着一湖静水,秦笙笙没好气地道:“好什么呀,我呸!”
她对着湖水那边轻啐了一口,“那个黑老大专门控制女人,那么多的女人围着他一个人转,他也不怕得花柳病。姐情愿嫁山野村夫,也不要做他的女人,姐嫌他脏!”
林翼看了看凤啸宁越来越黑沉的脸,不禁脖子一缩,好个小丫头片子,就逞一时口快吧,等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果然,自己在这个丫头口中竟是这般不堪,还敢说他脏,凤啸宁曲了曲修长的手指,想掐死她的心都有。
自懂事以来,他一直都很洁身自爱,连父皇给他安排的暖床侍女都没有近得他的身。十四岁那年,父皇要将夏家之女指给他为太子妃,可是他就是生生地厌恶,觉得能与自己齐眉共老女子,一定不是她。
这么多年来,他的脑子里总是会回到那一年的某一天,那个彷徨无助娇小的身影上。
那只是偶然的一次经过,偶然的为她解围。看着她蜷缩在树丫之间却仍然倔强的双眼,他不过是惊鸿一瞥,此后与她再无交集,却总是会在午夜梦回时,他的脑海中,总有一双明澈琉璃般的眼眸盘桓?
除却那双眼眸,他从心底反感任何女子,于是他以国师的话为借口,说是登基大宝之前,如果他婚配,会有血光之灾。所以,他的婚事也就这样拖到了现在。
虽说是这次要选四妃十二嫔,三十六美人,前来选秀美女如云,可他就是没有什么兴趣。
如今听秦笙笙这么一说,他忽然觉得自己冤屈的很,自己还什么都没有享受,怎么就被她确诊成了花柳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