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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时恰恰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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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白吃饭食的,半点不会还想要钱?做人学徒,还要缝补打水孝敬讨好呢。龙腾小说 ltxsba@gmail.com”

    卢大转而为沈拓倒酒,求道:“沈叔,我爹允了我,沈叔可愿用我?”

    沈拓连吃几杯酒道:“在船上做杂役能学得什么,不如这般,我写信与我表兄,他若愿意,你便跟在他身边学着做事。”

    卢大尚可,卢继大喜,起身拱手道:“大郎如此费心安排,大哥实不知如何感谢。”

    沈拓避开来,微怒:“大哥与我何等交情,却说这般客气生分的话。”

    卢继大笑,取杯自饮一杯:“是大哥的错,大哥自罚一杯。”

    卢娘子出来得知此事,更是喜不自胜。他夫妻二人又强留了沈拓吃了几杯酒,这才放他回去。

    第一百零四章

    何栖听完始末,道:“我曾听人言: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卢叔与卢姨舐犊情深,为了三个儿郎几欲费尽心血、耗尽心力。”

    沈拓又掏出草编蜈蚣给何栖,道:“这是阿存给阿娣的赔礼。”

    何栖伸出纤白的手指捏着栩栩如生、纤毫毕现,乍一看,甚是吓人的草编蜈蚣,十分为难:“阿娣下午被吓得可怜,好不容易才收了眼泪,把这交与她,又要吓她一遭。若不交与她,却是阿存的心意,你我总不好弃在一边,不与转交。”

    沈拓笑道:“这是临水街老歪头的手艺,他岁老,久不动手编草虫,阿存也不知怎么得来的,当是宝贝收着,连小二小三都不曾给,不曾想,因着心中内疚,倒给了阿娣。”

    何栖揶揄道:“好难得的‘心意。”

    沈拓大笑:“阿娣许不怕草虫。”

    何栖拿手帕包了草编蜈蚣,道:“我替他拿去给阿娣,与她明说是蜈蚣,她不敢看,连同帕子收在一边便好。”

    阿娣正在自己屋中,趿着鞋,拿湿布擦席子,贪些凉意,又将头上新得的绒花小心取下,仔细收在匣子中,拿了一把蒲扇边扇风,边数匣子里各种零碎,头花、碎布、抵针、彩线、一点的碎银。阿娣数了几遍,乐得弯了眼:自己好生富裕,匣子里的事物一日比一日多,快要装满。

    何栖来寻,阿娣脸上的笑意都还没退下,跳下床,啪嗒啪嗒跑来开了门,笑问:“娘子找我,可有什么吩咐?”

    何栖将帕子对角系了一个小包袱,对她道:“白日卢家大郎惹哭了你,自知不对,惦念着要与你赔礼。只是,他是个傻了,竟要送草编的蜈蚣给你。”

    阿娣瞪着何栖手里软膨膨的白色布团,实难想象,里面包着狰狞恐怖之物。欲待不要,又似辜负他人的心意,要她接手,心里又怕。左右为难之下,眼里浸出泪意,可怜巴巴地看着何栖。

    何栖玲珑剔透,笑着道:“阿娣连着手帕收好,也不必打开细看。”

    阿娣迟疑道:“我怎好连娘子的手帕都收下。”

    何栖道:“不块一块细布手帕,也不曾绣了什么细致的花草,不值什么。”

    阿娣这才红着脸收下,捏捏手帕,里面依稀是条毒虫,又是怕又是惊,等何栖走好,托着手帕在手中半晌,终按捺不住好之心,抖着手解开手怕,一条半掌长的蜈蚣露了出来,凶相毕露,似要活过来。

    阿娣骇怕之下,甩手将草编蜈蚣扔到了帐中角落,扔后又抽抽鼻子,想着:虽吓人,却是难得之物。忍着害怕,颤抖着找回蜈蚣,仍旧拿布包好,边哭边将它收进了匣子里。

    晚上睡在帐中,做了一晚的恶梦,总疑草虫活过来,爬到了自己身上。

    隔日何栖看她红红的眼眶,道:“阿娣害怕,我让大郎还与卢大可好?”

    阿娣想了想,终是摇头拒绝,道:“巴巴还回去,似是削人的脸面。”

    何秀才得知后,呵呵一笑,放下书道:“阿娣编个虫笼,将那草编蜈蚣关进去。纵使活过来,也爬不出来。”

    阿娣转忧为喜,片了细竹篾,编了两个小虫笼,一只自留,一只送与了卢大。一本正经对沈拓道:“郎主让卢家郎君捉了虫,关笼子里,不然跑出去,咬人一口,可是要吃官司的。”

    卢大捧着虫笼,挠头抱怨,道:“沈叔,你家的丫头定是个傻的。我捉的虫,有毒的卖与了药铺,没毒的进了肚子,虫笼有个甚用?”

    沈拓拍拍他的肩,道:“你不傻,聪明得紧。”

    卢大当了真,得意笑道:“虽比不得读书认字的小郎君,自认不是蠢的,沈叔雇了我去船上,大可放一百个心。”

    卢娘子愁肠百结:这榆木的脑袋,哪怕日后娶了娘子,也拉拢不住。

    何栖坐在书案前,仿照着路引将陈据等人的样貌、身份、来历另记了一份,翻出一个扁匣装好,又另写了一封书信,交与沈拓,道:“大郎送去与明府过目,我们所雇之人,有名有姓,知根知底,有过有往,一一可以细查,明府若是不放心,大可翻了户籍比对。”

    沈拓将扁匣揣在怀里,见何栖长眉微锁,问道:“阿圆心里有事?”

    何栖道:“我喜爱方娘子,她是女中的丈夫,以她之能,做船上的杂事定不是什么难事,陈家哥哥等人也颇服她。只是,她是女娘,终有不便之处,明府是个谨慎之余,怕不是肯用她。”

    沈拓道:“纵是不成,又与娘子什么相干?方娘子要是心存怨气,娘子不必与她来往。”

    何栖笑道:“方娘子不是这等人,我信她。”

    她言之凿凿,竟是极信方娘子,不过数日,已是倾心相对。沈拓很不是滋味,醋到:“才几日,阿圆倒把心掏了出来。”

    何栖听他语气不对,又看脸色有异,笑道:“这是怎么说?”

    沈拓不平道:“先时阿圆都不曾这般信我。”

    何栖道:“她是我的谁,你又是我的谁?你倒要与她相提并论?”

    沈拓一怔,细想片刻:果然不能相比,自己才是不同的。揖礼道:“娘子恕罪,为夫知错,为夫与娘子赔礼。”

    何栖笑起来,道:“知错就好,赔礼便算,若你也捉了蜈蚣来,我可编不来虫笼。”

    沈拓大笑出声。

    季蔚琇看了何栖记得手帐,讶异她的缜密,抽了一张,细看后问沈拓道:“都头,你娘子所记真个半分不假?”

    沈拓不喜何栖受疑,道:“明府不信,只管比对户籍,定是不差。”

    季蔚琇这几日一直在河道监工,难得休沐,不由起了好事之心,真打发了季长随去问县丞要来户籍,随意挑了一人比对,果然相貌、年岁、住址无一不差。

    季蔚琇叹道:“都头娘子有心了。”他笑,“她是如何记得这般周详?”

    沈拓也不隐瞒,道:“此事若是论功,娘子居七分,陈据要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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